不管他們心裏有多不滿,但顏文起作為顏家第二代的旗手,在顏家的威望非同一般,不等路之遙走進,顏家上上下下幾十個人,就已經主動讓出一條通道來,倒是沒有像路之遙擔心的那樣會被刁難一番。
“柳老,路之遙來了。”
從顏至峰發病開始,就一直是柳泉生在主持治療,這次請路之遙過來,也是經過柳泉生點頭的,聽到敲門聲,門立即就打開了,一個發如黑漆,滿麵紅光的老人走了出來,用炯炯有神的眼睛上下打量著路之遙說:
“奇怪了,怎麼那胡老頭教出來的徒弟這麼規矩,一點兒狐狸味兒也沒有!”
路之遙頓時啼笑皆非,中醫可是一個非常講究禮數和上下尊卑的行當,路之遙敢情他表現的稍微尊敬一點兒還錯了,這個柳泉生跟胡郢差不多,都有點兒老小孩的脾氣,一見麵就開起玩笑了,也不考慮一下顏家的人是什麼感受,笑了笑說:
“柳老,咱們是不是先看一下顏老再敘舊。”
“哦哦……我真是老糊塗了,老顏的病要緊,路小子,你先過去幫老顏把把脈,讓我看看你小子到底有多大本事。”
路之遙也不謙讓,直接在一群軍醫的注視中走到病床前,按在顏至峰那瘦骨嶙峋的手腕上,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顏至峰如今的情況,確實如顏文起說的那樣,生機已經快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在中醫七大絕脈中居然出現了兩種,這種脈象應該是在被豐家的人治療過後,強行激發了體內的生機所致,在這種情況下,就是路之遙也沒有了十足的把握,難怪連柳泉生會束手無策了。
“之遙,斷出老顏的病情了嗎?要不要我們到外麵先探討一下?”
七絕脈隻有在將死之人身上才會出現,有不少中醫行醫幾十年,也未必見識過全部七種絕脈,更別說是顏至峰這種複雜的脈象了,路之遙剛剛學會醫術才一年時間,柳泉生也是擔心路之遙看不透顏至峰的脈象,萬一說錯了,反而會得罪整個顏家。
別看柳泉生平時有些不正經,但牽涉到病人和病情時,還是很嚴肅的,他和胡郢的私交極好,自然要照應路之遙一些,沒想到路之遙卻搖搖頭回答:
“柳老,顏老爺子的脈象如果我沒有看錯,應該是七大絕脈中的釜沸脈和魚翔脈兼而有之,脈象浮於皮上,卻按之無根,脈數極快而又漂移不定,兩種絕脈同時出現,我想應該與豐家有關,上次豐家的人為老爺子治病時,應該是使用點星針中的青龍針,激發了顏老爺子體內殘存不多的生機,再加上柳老用野山參和雪蓮調養,這才使得顏老爺子的又多拖了這麼長的時間。”
柳泉生向來遊離於各大世家之外,對政治世家的事情從不關心,根本就沒聽說過路之遙與豐家的衝突,還以為路之遙不知道豐家的存在呢!沒想到路之遙不僅準確的斷出了顏至峰的脈象,居然連豐家的人使用過青龍針的情況也能推斷出來,這可就不是蒙出來的了。
當時豐舒逸為顏至峰治病時使用的是青龍針,就連顏家的人也不清楚,隻有柳泉生也隻是懷疑,卻不敢肯定那就是失傳的點星針,路之遙自然無從得知,但現在路之遙卻是以肯定的語氣,說豐家的人為顏至峰激發過生機,不被路之遙給嚇一跳才怪,瞠目結舌的問:
“之遙,你……你真的才學醫一年?”
“不是,我小的時候就已經認識師父了,當時師父看我比較順眼,送給了我幾本中醫典籍要我好好研讀,直到我去廣城上大學,才與師父重逢,正式拜入師父門下。”
胡郢當初為了掩飾路之遙的異常,曾經編了一套說辭,路之遙自然不會拆胡郢的台,再次將這套說辭搬了出來,柳泉生看著路之遙歎了口氣說:
“這件事我也聽老胡說過,就算是你從小就自己學習醫術,能在沒有人指點的情況下,達到這樣的成就也夠嚇人的了,對了,你說說怎麼能確定豐舒逸為老顏用過點星針的。”
“很簡單啊!豐舒逸為顏老治過病之後就去了廣城,死在了我一個長輩的手下,我那位長輩從豐舒逸身上得到了青龍針的針譜,自己留著沒用就直接給了我,我要是再看不出來才是怪事。”
“你小子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