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執掌司法的,沒有哪個人做官兒超過一年之後的屁股還是幹淨的。誰也擦不幹淨,不過是沒人願意查你也就是了。要是把段寶玄得罪了,大理寺查你一查,多的是數不清參奏你的資料。
賀蘭敏之看著段寶玄從朝班中走了出來,他心裏就驟然一慌。他很久沒開口,一開口必定是有大事。而且曆經這麼長時間風雨的老臣不會不知道,要是始終被當作吉祥物擺著,遲早就變成了如今的於誌寧。就算是有先帝托孤又如何?不還是一點兒威嚴都沒有了?所以他一旦開口,就必定會樹立自己的威嚴。也必定是有人觸犯了他的威嚴。
腦袋中僅存的那點兒曆史的印象,李義府就是因為和大理寺鬧掰了,所以後來才會有那麼多人不住的參奏他。而第一個跟李義府對著來的就是大理寺卿。雖然賀蘭敏之記不得他叫什麼名字了。
“段卿?不知段卿有何事要奏啊?”李治顯得很溫和,一個仁善的君主對待手下的老臣都有足夠的耐心和敬重。同樣,他也知道段寶玄沒有大事不會開口,他不是那種人。
段寶玄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恭恭敬敬的朝著李治一拜,手中的笏板舉到恰到好處的位置上,然後才開始說話。江南同樣也是詩書傳家,在禮儀上他們也沒有弱過誰。
“臣要參奏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李義府,請陛下恩準。”段寶玄的聲音雖然有些蒼老,但是足夠渾厚。站直之後朗聲說道,足夠讓所有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此言一開,整個朝堂一片嘩然。
李義府啊,段寶玄要參奏李義府啊。這可是一個巨大的新聞,這意味著什麼?朝局要有所變動了?李義府已經要失寵了?
百官們不是不知道李義府張揚跋扈,也不是不知道他私底下的那些勾當。光是來了洛陽一兩個月,新宅子就比賀蘭家的還豪華,就已經能夠完全說明問題了。這些錢是哪裏來的,沒有人不清楚。可是像這麼肆無忌憚不擦屁股的,也少見。
但是李義府是誰啊?當朝皇帝最為信賴的兩位宰相之一。話說的不好聽一點兒,若是除掉長孫無忌算是從龍之功的話。許敬宗和李義府就算得上是從龍之臣啊。光是這份兒功勞,就已經讓想要和他作對的人望而卻步了。
更何況,李義府是誰的人,這天下就沒有不知道的。他可是當年力挺武則天封後的人,並且借著這份兒功勞直接做了宰相啊。武後雖然不像當年那麼具有話題性了,可是後位是穩穩當當的坐得舒坦著呢。這都是李義府的功勞,隻要武後還在一天,這李義府是能輕易撼動的?癡心妄想嘛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