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開口打個岔,結果鄭朗喝了口水接著說:“就這還不算,陛下這一年哪兒在長安待著了?陛下出巡這些個錢,哪一項是小數目啊?別的就不說了,就說你這個兵部從我這而拿走了多少錢?兄長自己數數吧。看著門口兒外邊兒的這些個將士們,我的心都在滴血啊。”
他說的到是有點兒誇張了,崔餘慶也沒人住噗嗤一下就笑出來了。
“不至於不至於。你這話也就再為兄這兒說說,可別出去瞎說。若是傳到薛將軍耳朵了,說你閑他的兵花錢多,他還能饒了你?”
“不是我要說啊,實在是大實話啊。你們都張嘴就要錢,你們不知道這戶部日子難過啊。每年賦稅收入就那麼點兒,拋出用於百姓的,百官的,陛下的,皇室宗親的,各位爵爺的,能給兵部的就那麼點兒。你們是年年不夠,我們是年年虧空啊。別的不說啊,就那個明光鎧,說實話,兄長你說若是到了戰場上它有個什麼用處?死貴死貴的每年產那麼多,無非就是個好看而已嘛。”說著拿起茶杯又是滿飲了一口水,剛想要接著說,崔餘慶趁機趕緊攔下了。
好嘛,這要是讓他接著說,非得說上個一天一宿不可。如今的戶部尚書歲數也不小了。這戶部可以說就算是他這個左侍郎說了算了,若是憑著資曆和政績,上個戶部尚書也是可以的。可是老尚書還沒有乞骸骨,自然也不能上。而且武則天一係對於山東的打壓也是讓他遲遲不能在進一步的原因。
侍郎不過是正四品上的官員,與賀蘭敏之如今處於一個級別上。他可是熬了一輩子還死死卡在這兒難以寸進,然而賀蘭敏之一出仕就是正四品上。
“行行行,日後為兄一定多多控製兵部財務,爭取每年一些不必要的開銷就不多要了。你今日不能是沒事兒就為了來找我發發牢騷吧?”
鄭朗這才仿佛想起了什麼似的,趕緊不好意思的一笑。不過卻也不著急說那件事兒,朝著崔餘慶拱了拱手:“小弟就多謝兄長了。兵部算是這六部之中油水比較大的部門了,每年的很多錢都是不翼而飛啊。若是這筆錢能小一些,也算是給小弟省了不少的事情,多謝兄長。”
崔餘慶眼神兒都愣了,不必要的開銷可不是說的這些啊。這些個可不是他區區一個兵部尚書能夠阻擋的了得,這要是答應了還了得:“停,莫要著急謝。有些事情不是為兄推辭,實在是想少也少不了。為兄隻能從自己的手裏盡力而為,可別想著坑我啊。”
“這一點小弟清楚,兄長能控製著一點兒,戶部已經是感激不盡了。”鄭朗本來的有些喜感的話說到這裏,兩人對視一眼都是覺得有些難受了。可是這千裏做官隻為財,莫說是別人就是自己也不是那麼幹淨,還哪有臉說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