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老謀深算(1 / 2)

罰俸一年不是什麼大事兒,唐朝的官吏一般也不太指著俸祿過日子。一年總共加起來也沒有多少,若是真都指著那點兒俸祿,這迎來送往的就不說了,光是拖家帶口的恐怕在場的這些朝臣就得空了一半兒,都是餓死的。

不過,這單單指的是世家大族的官員他們不用擔憂這些俸祿,但是寒門就不一樣了。許敬宗不用說,已經到了這個歲數了,經營了一輩子自然對於俸祿不在意。但是李義府這個級別的還都得指著俸祿過日子呢。窮的家中沒有幾個仆人也就罷了,就是一頂像樣的轎子都買不起。

寒門與世家的差距可見一般,都不用從什麼地位啊。身份啊什麼的說。光是這個從經濟上,雙方就是一副不死不休的局麵。聖人有雲:不患寡而患不均。

像褚遂良這種身後站著一個上百年的大家族的人,自身又做到了大唐丞相的人,更是對這些俸祿並不在意。這區區一年的俸祿,別說不能傷筋動骨,就相當於是在他身上拔了一根頭發一樣,無所謂。

但是這個時候他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臉色陰沉的無比難看。目光狠狠地盯著許敬宗,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其實對於俸祿不在意這件事情,在大唐官場上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連坐在上邊的李治都清楚的很。所以這個罰俸這個看起來不痛不癢的處罰,就成了削麵子的代名詞。

褚遂良是個政治家,但是同樣也徹頭徹尾的就是個文人。文人最在乎的就是麵子,如今被許敬宗當堂嗬斥,又被李治處罰,這對於如今已經成了宰相的褚遂良來說無疑是個大大的丟麵子的事情。官兒坐到他這個地步,可以說是到頭了,如今在意的就是這麼個麵子。你說他心裏能不恨嘛?

然而恨就有辦法了嗎?顯然沒有。如果眼神能殺死人,恐怕許敬宗這會兒早就讓褚遂良瞪死了。可是並不能。

許敬宗這會兒跪坐在大殿中央,手中持著笏板根本就沒看褚遂良,滿臉都是嚴肅的表情。這個嚴肅之中還透露著三分的正義和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這會兒的他仿佛不是許敬宗了,到像是宋朝的包拯,明朝的海瑞一般。

長孫無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冷的看著許敬宗。眼神略微朝著褚遂良撇了一下,心裏也是有氣。多大歲數的人了,竟然還壓不住自己的脾氣,在大殿之上,百官上朝的時候就公然出聲,讓人家抓住把柄也是活該。又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如今的褚遂良相較於許敬宗來說,還是顯得有些不夠老奸巨猾。不過這也沒辦法了,許敬宗畢竟是跟著太宗的老人了,光是見識就不是這個在貞觀後期才被啟用的褚遂良比的了的。

微微搖了搖頭,又歎了一口氣。褚遂良在朝中的作用,長孫無忌怎麼會不知道?他不過是太宗用來替自己擋箭的一個靶子而已。然而這些年看下來,究竟是他為自己擋箭還是自己為他擦屁股,長孫無忌也說不清楚了。不過好在做事雖然有些莽撞,也有些揮之不去的劣根性,好在知道自己該幹什麼,該站在哪裏,這也算是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