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啪”
武順柔弱的手掌抽在後腦勺上可一點不輕,原來賀蘭敏之的記憶中就滿滿的都是小時候被她抽後腦勺的樣子。
“我就沒看到過誰家孩子八歲的時候就知道想女人了。”
“那您不是也沒看見誰家孩子八歲的時候就會做生意不是?”嘴裏默默地嘀咕著,可不敢讓自己的母親聽到,都則又是一下。心裏腹誹,麵上笑嗬嗬的露出了一副受教的樣子。
“好啦,順兒不要打斷,之兒接著說。”
“是,這第三點就是剛才所說的人力。每一個達官顯貴家裏都會有奴仆,所以這抬轎之人就不存在普通百姓家裏的問題了。但是這抬轎可也是有技巧的,如何用力,如何能夠抬得穩,如何才能夠不搖晃這都是有講究的。對抬轎的人培訓一天,立刻能夠使用。這同樣也可以是一筆經營收入。“
“你小子是掉錢眼裏了,哈哈哈。”聽了賀蘭敏之的話,楊氏哈哈大笑,但是卻並沒有否認他的話。
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被楊氏夫人認可了,賀蘭敏之心中也有著自己的擔憂。
“之兒知道,在這長安城中做生意,這人情送往,應對當地的地痞流氓,管理東市西市的市署官等等都需要考慮。但是限於我年紀太小,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到。”
武順從床上站了起來,用手撥動了自己微微有些淩亂的發絲。蹲在他身前,輕輕地抱了抱他:“傻孩子,你已經足夠足夠好了。阿娘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是不是?”
注視著自己的母親,賀蘭敏之笑了。
“對了,剛才差點忘了說。有件事情恐怕還要辛苦外祖母。”
“說。”楊氏看起來很高興,對於自己的外孫子八歲就能夠成熟到這個地步,實在是超乎她的想象。
“第一步就需要外祖母的幫助,您過兩天不是要到舅老爺府上?請等到第一輛轎子成型之後,您坐在轎子上去。而且聽說,他老人家也已經年近耳順,算是小子關心長輩的誠意,送給他老人家一輛,同時附帶四位昆侖奴。”
聽到賀蘭敏之這麼說,楊氏是什麼人啊,他這點小九九能夠瞞過她?
“你小子,真是。。。”指著他笑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非是孫兒突然間如此,隻是父親早亡,家逢大變。孫兒於家中遭受人情冷暖,初至長安雖有外祖母細心嗬護,但昨日之筵席,舅舅的態度,孫兒清楚不過。如此天下,倘若孫兒不努力一些,這哪裏是我母子三人容身之所啊!”從武順的懷裏掙紮出來朝著楊氏行了一禮,麵色嚴肅說了一段話。
不光是武順,就是楊氏都瞬間震住了。
這時,她又一次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自己的這個外孫。八歲的年紀,他的身高不高。一身白衣,和昨日並沒有什麼區別,應該是酷愛白色。小臉兒白白嫩嫩,如同粉雕玉琢的神仙童子一樣。此時的他,沒有了一直以來的微笑。也沒有了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麵沉似水,讓看到他的人沒有不正經嚴肅起來。
楊氏將目光放在賀蘭敏之的眼神中,這個時候,他的眼神已經不給人沉穩,成熟了。取而代之的是擔憂,隻剩下了擔憂。
是對於前路的擔憂,也是對母子三人在長安城的生活感到擔憂。
讓還這麼小的孩子就開始思索人生家庭的重擔,這是不是太過於殘酷了?回想自己八歲的時候,楊氏隻剩下苦笑。在看到他之後的這幾天中,本以為父親的死,目睹母親和叔叔的事情並沒有在他的心中留下陰影。看來,不是這樣啊。隻不過,孩子成熟,懂事。知道把這些陰影隱藏起來,去思索該如何生活。
這個時候楊氏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或許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吧,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自己已經七十歲了啊,就算能庇護住他們,還能庇護幾年?他的擔憂是有道理的。
看著賀蘭敏之,她點了點頭:“之兒放心,外祖母曉得。在東市之中啊,靠著西南角有一家裁縫鋪子,裏邊的姓馬的裁縫很不錯。當年,還在宮中做過一段時間的女官,專門負責才人,婕妤門的衣服。但是要說這木匠啊,東市還真沒有出名的,西市前幾年外祖母知道有位姓張的木匠手藝精湛,前些年家裏的家具都是出自他手。你可以找人去尋尋。趁著這兩天,先做出一件成品讓我試試吧!”
(過年這幾天更新不暢,年也過完了,從明天起恢複每日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