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守門的兵丁的活計,可也不是誰都能攬得上的。這長安城裏,守門的可都是堂堂正正的南衙禁軍。每一個都手持長槍,身著的是唐朝軍隊正統的明光鎧甲。胸前那亮晃晃的護心寶鏡,每日裏反射著朝陽和夕陽的光輝,使得每一個士兵都仿佛是神仙衛隊一般。
雖說軍餉什麼的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光是這日常的油水一天就不知道要有多少。有的時候碰上出手闊綽的波斯商人,那一出手就是一月的軍餉啊。也是做生意的人為了這個時間,可從來不吝惜手裏的那一貫兩貫銅錢。
此時是酉時了,已經日薄西山了。但是這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商客卻並沒有減少一絲。正是這個時候,出城辦事的人才回城休息。遠道而來的人,也抓緊時間走進長安城。
武順帶著賀蘭敏之等人走的是東門延興門。此刻正在排隊等著檢閱。
兵丁已經在這裏足足站了有一天了,來來往往的人群,一天的辛苦勞累磨掉了他所有的耐性。隻要不是一看上去就是達官顯貴,他們都沒有什麼好口氣。這正是在嗬斥著一個身背著麻袋的老農。
“誒,誒。”點頭哈腰的答應,老農可不敢有一絲反抗。這可是中國古代社會,這些個兵丁說你有罪,你就有罪。當值多年,他們自然有辦法讓你認罪認的啞口無言。而且,也沒有人會為了這老農,站出來說話。
一兵丁走了上去,斜眼看著這老農。
“怎得,還得讓軍爺我給你打開是怎得?”手中長槍朝著地上一頓,鼻孔朝天一般的嗬斥著。
“不敢,不敢,軍爺您瞧。”老農一副哭喪臉,想給倆錢圖個踏實讓自己過了算了。可是使勁兒往袖子裏掏掏也掏不出倆銅子兒。隻得將腰彎的更深了,用最乞求的口氣說著話,一邊打開了麻袋。
兵丁連看都沒看,嗬斥一句:“行了,走吧。”估計是看出來這老農是真沒有錢可以榨出來了,兵丁也就不想太過分。
“誒,誒,謝謝軍爺,謝謝軍爺。”急急忙忙的捆上麻袋扛在肩上朝著城門裏邊跑去。
“哈哈哈”周圍兵丁一陣哄笑。
“老三,不是兄弟說你。當兵練武,這兄弟不如你。但是論起這瞧人看事兒啊,你不行。眼忒次啊!”說著還搖頭晃腦的,配上這尖嘴猴腮的樣,整體凸顯的就是一個猥瑣氣質。“你說你調到這城門都一個多月了,咋就看不出來呢?一瞧這老東西也啥都沒有,看兄弟的。”說著話,這個尖嘴猴腮的小瘦個子走上前拍了拍那個老三的肩膀。
“切,那你去。爺我也等著你這隻耗子能偷出幾兩香油。”老三也一臉不服氣。
耗子也不多說,往前走了兩步靜靜的站在那裏一句話不說。手中的長槍比他高上不少,手中握著也沒有啥威嚴可講。但是倘若是細心觀察,就可以看出來,不論是這個人還是剛才那個老三,還是周圍的兵丁每個人手上都有厚厚的老繭。
南衙禁軍可也不是鬧著玩兒的,每一個人雖然不都是百戰勇士,但是也個頂個的都是軍中能手。尤其是放到城門口的這些人,每一個都不簡單。這畢竟是大唐朝的都城,雖然誰也不相信有人能夠指揮軍隊打到這裏,但是刁民之間有個衝突什麼的,也傷了大唐的體麵不是?
放些軍中能手在這裏,一是撐撐場麵,壯壯聲勢。二也是因為他們都是軍痞子,腦袋瓜子更靈活,隨機應變能力強。
武順估摸著是一心想著回到長安武家,該怎麼辦,對於眼前的這一切並沒有太過於在意,也就沒注意這事兒。但是賀蘭敏之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而且,他總覺得那個叫什麼耗子的,有意無意的將眼神盯到自己這裏。
人潮擁擠,也終於到了賀蘭敏之他們。剛剛走到城門口,那個耗子眼睛仿佛都亮了。手中長槍一頓,往起一提走了過來。
武順並沒有注意到他,隻是以為例行檢查,所以身形向後微微一錯,將馬車讓給他看。
“夫人這是哪裏人啊?”一邊朝著馬車走去,耗子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口了。
武順一愣,像是沒想到兵丁會主動問自己這些事情。
“本就是這長安人。”
“看夫人這氣質,像是貴人吧?”手中長槍微微後提,本應用槍挑起的門簾,刻意的用手挑起,假模假式的朝車內張望。
“說貴不貴,不貴也貴。”武順沒開口,賀蘭敏之搭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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