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周末,我們學校的大禮堂都會放電影,每個人隻需一塊錢,就可以從早上看到晚上。我閑來無事,便整天坐在大禮堂裏看電影。室友阿寬對此很是無語,“你這叫不務正業,你說馬上就畢業了,誰都在手忙腳亂的找工作,你倒是挺悠閑的,啊,工作不去找,整天呆在大禮堂裏看電影。那些電影有那麼好看嗎?還花錢去看,在寢室裏用電腦不可以看嗎?上次你被捅的是背上不是腦子啊,怎麼倒好像是腦子壞了?”
“你不懂。”我笑著說:“那叫感受氣氛。”
阿寬隻得無奈的苦笑:“得了,你隻管去感受你的氣氛,我也懶得管你。”
我在大禮堂裏看的最後一場電影是周靜玲陪我看的,那天她正好休假。那天放映的是劉德華領銜主演的《五億探長雷洛傳》,故事大概內容是講劉德華飾演的雷洛一開始隻是一個小警察,與邱淑貞飾演的阿霞兩情相悅,然而阿霞的父親一方麵不喜歡警察,另一方麵又不喜歡雷洛沒錢,所以便從中作梗,不讓他們兩個在一起。後來發生一場火災,阿霞一家全被燒死,唯獨阿霞下落不明。雷洛打聽多年,也沒打聽到阿霞的消息,而後他認識了由張敏飾演的白月嫦,最後兩人走到了一起……
電影演到這裏的時候,周靜玲一聲不響的站起身來走出了大禮堂,我困惑不已,追出去問她:“怎麼啦?”
她沉默的看著遠方,半晌之後才幽幽的說:“這部電影我以前看過,最後阿霞回來了,她還給雷洛生了一個兒子。”
我疑惑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要說這些,難道僅僅是想告訴我接下來的故事情節?我不信。
“那時候香港還奉行大清律例,一個男人可以娶幾個女人。再加上雷洛那時有權有勢,他可以在娶了白月嫦的同時再娶阿霞。可是就在雷洛準備把阿霞母子兩接回家的前一天,大清律例突然被廢除了,開始實行一夫一妻製。兩個女人雷洛都愛,但他隻能娶一個,終有一個是會被辜負的。”
“靜玲,你到底想說什麼?”我終於忍不住問。
“你還不明白嗎?”她望著我,說:“那好,我問你,你心裏還有程遙嗎?”
我怔了一下,然後默然點頭。
她又問:“那你心裏有我嗎?”
我仍然點頭。
“如果有一天程遙回到了你身邊,你選擇她還是選擇我呢?亦或者說你是忍心辜負她還是辜負我呢?”
我頓時愣住了,這個問題我從未想過。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肯定無從選擇。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心裏愛她們兩個誰更多一點。
她笑了,笑得有些苦澀,“在電影裏,阿霞為了不使雷洛為難,所以帶著兒子不辭而別,直到死她都沒能從雷洛那裏得到一個名分。但是阿霞並不恨雷洛,因為愛他,所以她覺得所有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我自問沒有阿霞那麼高尚。如果哪一天程遙真的回到了你身邊,而你又不能確定到底選誰。可以想象,那時我們三個都會很痛苦。蘇曉,因為愛你,我已經承受過太多痛苦了,所以我不想再承受一丁點的痛苦。那怕那痛苦隻是我的臆想,也許永遠也不會到來。”
“蘇曉,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她說:“對不起,我很自私。我要的是一顆完整的心,但你的心已經住進了別人。所以我現在還不能安心的和你在一起,我會給你時間,等你將你的心清理幹淨的時候,我就會回到你的身邊。”
“四年。”她說:“四年時間夠了嗎?我今年二十四歲,我會在二十八歲結婚。如果到那時你還不能給我確定的答案,那我就當你是放棄我了,我會和別的男生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