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何曉陽口型推斷出他是想叫周靜玲的名字。
我已經記不清我們當時是怎麼到的醫院,隻記得何曉月一直在哭,一直在說:“哥,我求求你,你別死,你別死好不好?”
她哭得我心都碎了,想起當初程遙出事兒的時候,我也在心裏不停的那樣念著。想著想著,忍不住就掉下了淚來。
我們坐在急救室外麵的長椅上,我摟住何曉月的肩膀,將自己的肩膀給她依靠。
她哭著問我:“蘇曉,我哥會沒事兒的,對不對?”
我點點頭,說:“嗯,他會沒事兒的。”
她自己也肯定的點點頭,說:“對!他一定會沒事的,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兒沒告訴他呢,他不會有事兒的!”
我當然知道她說的很重要的事兒指的是什麼。其實我有很多疑問想不通,但現在卻不是我解決疑惑的時候,所以隻能沉默不語。
搶救持續了三個多小時才結束,但醫生說:“病人還在昏迷當中,如果二十四小時之後他還不能醒來,他也許就再也醒不來了。”
何曉月聲音顫抖的問:“你是說他會死嗎?”
醫生搖搖頭,輕歎說:“不,他可能會植物人!”
何曉月嘴唇抖顫著,呆呆的望著醫生說不出話來。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她說:“別太擔心,醫生隻是說可能,他也可能會醒來。”
何曉月急切的抓住我的手,追問說:“他一定會醒來的,是嗎?”
我想說:“是的,他一定會醒來的。”但我最終選擇了沉默。
何曉月等不到我的回答,神色黯然的放開了我的手,低下了頭去。
過了半晌,她突然抬起頭來,著急的問我:“周靜玲呢?周靜玲在哪裏?”
我一怔,先不說我也不知道周靜玲在哪裏,即使知道我也不能告訴她。
此時此刻,她心裏一定恨極了周靜玲,肯定有和周靜玲拚命的衝動。即使在我看來,何曉陽的事兒周靜玲根本就沒有什麼責任,但她卻肯定不會這樣認為,她一定會把所有的責任歸咎在周靜玲的身上。
我輕言細語的勸她:“你別激動,你哥出這樣的事兒也不是她所願意的。”
她愣了一下,忙解釋說:“你誤會了,我不是想找她麻煩,我隻是想讓她來喚醒我哥。在這個世界人,能讓我哥醒來的人,恐怕也隻有她了。隻要我哥能夠醒來,我可以不怪她,我可以原諒她。”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看著她的臉問。
她著急得快要哭了出來,“你覺得在這個時候我還有心思和你說假話嗎?我隻想要我哥醒來,哪怕要我用命去換我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