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焦急的問：“遙遙，你怎麼樣？”
她痛得說不話來，隻是輕輕搖頭。
林陌妍也被嚇得怔怔發呆。
突然聞到一股刺鼻的腥味，我心中一跳，低頭一看，程遙下身的灰色褲子變成了濕潤的暗紫色。
“這麼晚了你們在吵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啊？”老板娘披著一件呢絨大衣，從屋裏走出來。看到程遙那個樣子，不由“啊喲”一聲驚呼，“怎麼搞成這個樣子啦？”
“阿姨，幫我扶著遙遙。”
我話是對老板娘說的，但眼睛卻始終冷冷的盯著林陌妍。
林陌妍大概也感覺到了我眼裏的煞氣，手足無措的站起身來，一邊緩緩後退，一邊急切的擺著手解釋：“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老板娘替我扶著程遙，我站起身來，兩大步走到林陌妍跟前，抬手就給了她一耳光。
我打得很用力，她的臉被打得偏到了一邊去，瞬間紅腫起來。半晌她才回過神來，衝我怒吼：“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吵架，你們存心想看到小程死是不是？！”老板娘怒斥我們，“還不趕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你最好祈禱遙遙會平安無事，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我麵無表情的的看著她，聲音冷冰不帶一點溫度。
她的臉色瞬間僵硬蒼白，緊緊抿著嘴唇。
我轉身，掏出手機來叫了救護車。救護車很快就到了，將程遙弄上車後，我和老板娘也上了車。
車開走了，隻剩林陌妍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程遙痛得神誌恍惚，閉著眼睛如夢囈般的低喃著什麼，我一個字也沒聽清楚，隻是緊緊握住她的手，不停的說著：“遙遙，你別怕，我就在你身邊，你不會有事的。”
她似乎能聽到我的話，每次我一說完她都會用力抓住我的手。
救護車很快就開到了醫院，醫生和護士手忙腳亂的將程遙往急症室推去。
快進急症室的時候程遙睜開了沉重的眼皮，眼神漂浮的看著我，聲音虛弱的說：“蘇曉，我會不會死？”
死？這個字讓我心裏一陣冰涼，下意識的慌忙搖頭，“不會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的話似乎給了她一些力量，她的臉色突然間安詳了下來，勉強笑了一笑，然後閉上了眼睛。
程遙被推進了急症室，隻剩下我和老板娘站在外麵麵麵相覷，老板娘皺著眉頭，似乎想說點什麼來安慰我，醞釀了很久，最後隻說了一句：“放心吧，小程不會有事兒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的神經繃得越來越緊，心裏漸漸有了恐懼，害怕程遙真的會死掉。
我不停的心裏暗示自己：“放心，她一定不會有事。”但越是這樣，心就越是不能平靜，有種想衝進去一看究竟的衝動。
我緊緊盯著急症室門上方“手術中”那三個亮著的字，感覺那三個字在漸漸變大，最後變得一片模糊，漂浮遊移不定。
老板娘輕輕拍我的肩膀：“不要太緊張。”
我輕輕點頭，深深吸了兩口氣，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
身後傳來斷斷續續的輕微腳步聲，我回過頭去一看，是林陌妍。
見我回過頭看她，她馬上停止了腳步，身體僵直的站在原地。
就在這時，急症室的門被推開，一個護士焦急的跑了出來，說：“病人血崩，血庫裏的血漿不夠用，你們誰是a型或o型血？”
我和老板娘都怔住，旋即無力的搖搖頭。
護士急得直跺腳：“這可如何是好？沒有足夠的血供應，病人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我霎時間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漸漸黑暗了下來，身體仿佛突然間失去了重量，好像隨時都有可能飄起來似的。
我閉上眼咬緊牙齒，苦苦支撐著讓自己站穩。
“我……我是o型血。”
這低低聲音仿佛天籟之音般的美妙，我睜開眼睛，轉身兩大步走到林陌妍麵前，粗暴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扯到護士麵前：“快！抽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