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蘇又在督脈上的百會穴施了一針,指尖飛速撚起另一針,直接落在了心包經上的中衝穴,又在曲池、大椎、交會等穴位上落針,動作精準毫不遲疑。那些人瞧著驚歎不已,這是什麼手法,拿著針像繡花一般。
段雲蘇收回針時,額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正好那小廝回來了,段雲蘇便讓薛少琛將人小心移至擔架,讓抬著的人小心行走,盡量要平穩,避免路上的顛簸。
趙賀辰抬著袖子同段雲蘇擦擦汗,一同跟了過去。
回春堂裏的夥計正在忙活著,一見有人進來急忙迎上,正巧那司徒莫在坐診,一見段雲蘇,眼前一亮,直接擱下毛筆起身道:“趙夫人。”
段雲蘇朝他點點頭,如今沒那時間同他寒暄,見少東家司徒莫在,正好方便說話:“司徒公子,借你的藥一用。”
司徒莫看向擔架上的人,明顯是中風的症狀,二話不說便答應了。中風之症,治不好的一生便癱了,不知段雲蘇又會有什麼樣的法子?
段雲蘇直接走到藥櫃前,掃視了一眼,打開裝著石菖蒲的藥屜,伸手一抓一掂量就放在了桑皮紙上,轉身又找到了厚樸、全瓜蔞、生山楂等藥,照舊是用手掂量直接歸在了一起。
司徒莫原本還打算看看如何用藥,現在好了,段雲蘇連藥方都不用寫下,藥稱也不過了,他記下那幾個藥名但沒份量,看了也等於沒看。
那些個藥童早就被段雲蘇這一手驚住了。他們得練上多少年,才有這個水準!
因為施針及時,薛夫人的病情得到了的控製,段雲蘇讓人將藥拿去熬了,轉身同薛少琛說道:“你母親的病暫時是穩住了,隻是完全恢複約莫還要半個月的時間。平日你注意些不要讓她著涼了,再施多幾次針,也不會留下後遺症。”
薛少琛臉上一喜,急忙道謝。
司徒莫看著一邊歪了嘴的夫人,暗暗咋舌,這能完全恢複到常人模樣?他行醫這些年來,還真是沒見過。難不成就是那針灸的作用?
段雲蘇見薛少琛上心,也將其他要注意的地方說了出來,環境心情、起居飲食,事無巨細全都交代了一邊。薛少琛原本用腦子記著,又生怕自己個忘了,急忙拿起宣紙給寫了下來。
段雲蘇瞧他這般認真的模樣,對薛少琛這人的評價又上去了幾分。此人定是個孝順的,雖然以前見著有些不著調。
趙賀辰一直在旁邊靜靜看著,原本娘子一直是瞞著外人自己精通針灸之術,今日在大街上露了這一手,不知會不會招上什麼人。他眼底暗光一沉,便派紅樓中的一人過來在暗中守著,懷璧其罪,但娘子的真才實學也不能這麼一直遮掩。他的娘子,明明是光華萬丈的。
見她忙活得差不多了,趙賀辰收住心中想法,癟嘴一副被冷落的幽怨模樣:“蘇蘇,要走了麼?”
段雲蘇看看薛夫人的症狀,點了點頭,趙賀辰歡喜地上前將人牽住,又聽薛少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今日謝過趙夫人了,隻是您說母親這段時日還要針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