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楚商為何能調得動禁軍?”
她可記得,當初想來討說法的外祖家,就被那禁軍生生圍在府中走不出半步呢。也不知一個丞相之子,哪來這般大的本事。
原本繡著花的穀秋動作一頓,她小心地瞄了眼窗外,壓低聲音說:“這是還是我偷偷聽來的,聽說丞相府與二皇子的交情甚好,這二皇子剛好手握京中禁軍之職。”
這朝中的彎彎道道,段雲蘇也不太清楚,這黨派的爭鬥之事,自古便有,也不足為奇。
“我死之前最後見的人是誰?”段雲蘇問。
“呸呸呸!什麼叫小姐死了?”穀秋嗔視了段雲蘇一眼,小姐說話越發沒個忌諱了:“我也不清楚,不過那****瞧見袁公子和二小姐從絳雲居經過。”
段雲蘇眼中寒光乍起,事情很明顯,她一閨閣小姐哪來那麼多仇家。這種手段實在是泯滅人性,也不知段雲裳怎麼能安心同袁楚商睡得下去。
身邊躺著個人性泯滅之輩,也能睡得安穩?
若他們安分些還好,再敢在她眼前蹦躂,有你好瞧的!
穀秋瞅見了她暗含殺氣的眼光,不禁後背驚出一身冷汗,為何她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不了解她的小姐了?
再過十日便是除夕了,本該忙碌著過年事宜的將軍府卻突然就遭了事。
將軍府的長子段餘清早幾日生了病歇著,如今不知為何卻一病不起,情況越發嚴重了,來瞧過的大夫個個都是搖了頭。
原本過年是件喜事,如今怎麼就出了這種事?!
清暉園中今日可是別樣的熱鬧。
段常在和幾位姨娘團團圍住了那張床,連一心虔佛的段老夫人也驚動了。
段雲蘇進來時,主子丫環,屋子裏已經被擠了個滿滿,二姨娘的哭嚎聲直穿她耳膜。看著那升著嫋嫋白煙的香爐,她不禁皺了下眉。
“兒啊!你就這麼狠心丟下我們,讓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麼?”二姨娘痛哭著,一把撲向床上的段餘清,搖晃著他的身子。
段雲蘇原本皺著的眉頭此刻皺得更深了,這兒子,可不是一個姨娘能叫的。除了嫡母,就算親娘也隻能叫一聲少爺小姐,二姨娘還真是糊塗了,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越矩?
果然,段老夫人的眉頭也是一緊。
三姨娘靜靜站在旁邊,眼睛不經意中露出不屑與嘲弄。
搖晃病人可不是什麼好行為,段雲蘇好心提醒一聲:“二姨娘,病人經不起晃動。”
這話純屬出自醫者之心,奈何那二姨娘並不領情。她含淚的雙眼見到段雲蘇,如見到仇人一般頓時紅了眼,尖聲道:“你來做什麼?!誰讓你進來的?!”
段雲蘇一聽,嘿,這下好了,二姨娘這話,就算自己不說話也會有人出聲質言,倒省了她的力氣。
一聲嗤笑傳來,回頭一看,正是三姨娘。隻聽她說道:“姐姐好大本事,如今都能嗬斥主子了。”
姨娘,撐死了也不過是個奴婢,哪來的身份對嫡出的小姐惡語相向?這二姨娘是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