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清脆的鳥鳴,伴著幾縷清風,幾絲涼意。鼻尖被清香繚繞,又有一片樹葉落在額頭。嵐疏翹著二郎腿靠著一棵樹半躺在草地上,悠閑至極。
麵前是一條長河,因為還是清晨,河麵籠著一層灰白色的薄霧,麵上的幾隻小船不急不緩地劃著。
她沒忘下凡來的目的,隻是不知道該從哪裏入手。
“嘿,岸上那個!”
嵐疏抬眼看向河麵,一條稍稍華麗的船上有人朝她招手。
叫她嗎?
她起身走到岸邊,那條船也靠近了過來。
船裏走出一個小夥子,麵色若麥,臉上帶著幾分笑意,看起來大概二十來歲的樣子。
“這位小哥,你可知走水路如何去到宴州?”
嵐疏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這樣啊。”他想了一會兒,又問,“小哥是要去哪裏?”
“宴州。”她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呀,就說了他剛才說的那個地名兒。
他一愣,隨即笑道:“小哥也是去宴州,我們同是不識得路啊,不如,小哥同我們一路而行可好?”
這不錯,嵐疏點了點頭。
她隨小夥子走進船裏,船內還有三個人。
一個靠窗而坐,閉目養神,很遠就可以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冷意。另一個眼神似是茫然,不知道他看的是哪裏,但是嵐疏從他那雙空洞的眼睛了看到了血色和殺戮。還有一個手拿一卷書,一身白衣幹淨似謫仙,她進來時他還朝她笑了一下。這三人長得都還不錯,特別是看書的那個,不過跟她比就差遠了。
上船之後嵐疏懂了,這條船上的乘客就是她和他們三個人,那個小夥子是船的主人,專載到宴州去的各路人士,對她說的那些話不過是用來拉人上船的罷。她從懷裏拿出點錢給了小夥子,小夥子笑著接過後就出了船艙。
“這位公子,你是哪裏人?”嵐疏想找人聊天,但是看其他兩個人都不怎麼好惹,就坐在了白衣男子的身邊。
男子放下書,答:“北山丘亭。”
“好巧,我也是!公子怎麼稱呼?”嵐疏一拍手,表示咱們是一路人。
“姓白名邵鐲,字於慶,閣下是?”
“季雲策,字景之。”嵐疏胡亂編了個名字。
白邵鐲笑了笑,問:“閣下多大?”
多大,這個,不好說。
“虛歲十九。”先這個數吧。
“我二十一,長閣下兩歲。”
嵐疏哈哈笑了幾聲:“看來,還得稱公子一聲於慶兄了。”
現在的嵐疏簡直就是個翩翩公子,即使本是女子的她絲毫看不著一點女子的痕跡。
“景之弟。”白邵鐲也跟著笑了。
幾句話下來,一聲兄一聲弟,兩人就認識了。交談一番後,便熟悉了對方。這個白邵鐲,原是白家大公子,白家世代為朝為官,家主多為丞相,輔佐了六代帝王,隻是他偏愛文學,喜好山水,便離開了白家,四處遊玩。
而嵐疏也給自己編了個身份,說是哪個書香世家不受寵的庶子,嫡子當上家主後屢次出手迫害,不得以才離開家族,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