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屆滿,無塵子將丁毅召到丹閣,見他額頭光潔,眼神沉穩明亮,心下甚喜,微微點頭道:“要成為一名煉丹師,修為雖然重要,但並非唯一。丹道一途,首重心境,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外物橫來,我自巋然不動!如此,成就可期矣!”
丁毅俯首受教!
道僮搬來一大堆藥材,啟動丹爐,火光熊熊,熱氣逼人。
無塵子道:“今日煉丹功課,先從最基本的‘聚氣丹’開始。煉丹無論品階,過程基本無二。選取藥材,辨識藥性,主藥與輔料的搭配,投爐時間的選擇,淬取精華,駁離雜質,融合丹胚,凝形成丹等。手法,修為,精神力相互配合,缺一不可。”
無塵子一邊說,一邊十指翻飛,一樣樣藥材流水價般投入丹爐之中。
丁毅聚精會神,耳中聽著解說,眼睛盯著無塵子的手法,心中暗暗與自己在丹閣中的閱讀所得,一一印證。
丹火漸滅,無塵子拂塵一揮,丹爐打開,一枚鵝蛋般大小的靈丹躍至他的手心,通體渾圓潔白,散發著濃烈的香氣了,讓人聞之欲醉。
無塵子笑道:“世人皆道丹有九品,上中下三階之分,殊不知九品之上,尚有極品之說。色香味俱全,可為上品,外帶靈動之態,內育生命之象,方為極品也!”
丁毅讚道:“師尊這丹外形絕佳,香味彌久不散,應屬上品之列!”
無塵子搖頭道:“即使人級丹藥,要想煉出上品或極品之丹,也是需要運氣的。為師雖是黃階丹師,也隻有七成把握。
丁毅訝然。
無塵子解釋道:“這一枚雖屬上品,卻有取巧之嫌。按投放的藥材計,這一爐丹本應有三六一十八枚之多,但為了讓你看清煉丹的手法和過程,為師隻煉得這一枚,實屬浪費呀!”
丁毅心中大為感激。隻聽得無塵子道:“剩下的藥材還有很多,你來試試手!爭取煉出三品或三品以上的人丹,”
丁毅領命,端坐於丹爐前的蒲團上,按照無塵子的教導,將全部的神識集中於藥材之上:
“丹桂,性辣,約一份;”
“夏桑子,性溫,約兩份;”
“龍須子,外陽內陰,可於凝胚時投放;”
......
藥材選取辨析完畢,丁毅調動靈力,將一束束藥材有條不紊地投進丹爐之中,在爐火的掩映下,一縷淡淡的幽香從爐中飄逸了出來。
無塵子在側微微點頭。
丁毅的手法雖嫌生澀稚嫩,卻揀選準確,步驟無誤,雖說這隻是煉丹工序中的第一步,但好的開始等於成功的一半;可以說,這次煉丹,丁毅已成功了一半。
丁毅的神識牢牢貫注於丹爐之上,鼻尖滲出絲絲細汗。
以煉氣巔峰的修為,既要不時地添加藥材,調節爐火的火力大小,又要全神控製爐內各藥材的淬取和融合進度,這讓他頗有不勝重荷的感覺。
一柱香過去了,他的神識雖還能感知到各藥材在爐內的情狀,但卻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疼痛和灼熱感。
他咬緊牙關,努力地控製著煉製過程。最後,他的身軀竟不可抑製地出現了細微的顫抖,抓取藥材的動作也隨之慢了下來。
無塵子拂塵一揮,搭在他的肩上。
丁毅身子一震,瞬間鎮定了下來,有了金丹高手強大的修為作支撐,他神識的控製能力,便越來越熟練。淬煉,分離,融合,凝胚一氣嗬成,丹爐中傳來的香氣愈加濃厚。
正在丹藥即將成形的刹那,無塵子卻撤去了拂塵。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即,丁毅靈力調度不及,情急之下,一束無色無形的氣流,自丹田中湧出,隨著他的靈力鼓動,射入丹爐之中。
丁毅大驚!
他雖看不見那束細若絲線的氣流,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它融入了那即將成形的靈丹之中。
爐火熄滅,任憑丁毅如何鼓動靈力,丹爐的蓋子卻紋絲不動。
他惶急之下,轉過頭去,卻見無塵子也滿臉驚疑:這是什麼狀況?
“哢嚓”一聲霹靂,忽在丹閣上空炸響。
無塵子躍出閣外,抬頭望天,隻見電光閃動,無數乳白色的雲朵席卷而來,在丹閣上空,形成一個巨大的白色漏鬥狀,無數有若實質的靈氣,從漏鬥中傾瀉而下。
“丹劫!”無塵子大驚。
五階丹藥中,黃階五品以上才能引動丹劫,人丹隻有極品才有丹劫,而極品丹藥,哪怕是人丹,也是極其稀少的。
難道丁毅第一次煉丹,就煉出了極品人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