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流雲宗。
風塵仆仆的丁毅,來不及回到自己的蝸居,就興衝衝地趕往道化峰,因為巧荷就住在道化峰上。
巧荷和他同為大青國並州府丁家村人。倆人自幼青梅竹馬,情好甚密;五年前,又雙雙拜入流雲宗門下。
流雲宗是大青國內數一數二的修真大派,每五年招收一次弟子;五年屆滿,凡不能成功築基,或宗門考核不合格者,一律遣返原籍。
巧荷天資不錯,入宗第二年就築基成功,現在已是築基七層的修為了。
而丁毅,卻一直止步於煉氣巔峰,至今未能進階,受盡了眾同門的奚落;但巧荷卻一點也不嫌棄他,待他一如既往地溫柔和依戀,讓他苦悶的心靈不無慰藉。
五年光陰,巧荷已從當年的青澀女童,出落得如一朵山花般水靈而動人;身邊也圍滿了一眾,如蜜蜂般嗡嗡轉的慕艾之人。
但隻有丁毅,才能真正地走進她的芳心之中,倆人雖未山盟海誓,卻心心相印,早已視彼此為終生不渝的良人了。
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丁毅在宗內的處境更加不妙。一幹眼紅的同門,常揚言要在宗門大比上給他好看。
即將來臨的宗門大比,他也早已不抱希望,所牽掛者,唯巧荷一人而已。
成仙也罷,為俗也罷,他本無所謂。隻要有巧荷長伴身邊,他就覺得每天的生活,都充滿了陽光;隻要能讓巧荷高興,即使是再危險的事,他也會義無反顧地去做。
三個月前,巧荷曾無意中提及其他師姊們馴養的麝香鼠寵獸,言下十分地豔羨。
丁毅暗暗記在心上,轉身便向宗門告了假,獨自一人,悄悄前往首陽山,尋覓麝香鼠的蹤跡。
麝香鼠是一種沒有什麼攻擊性的小獸,生性溫順,會分泌一種名為麝汁的體液,是製作名貴香料的必備之物,很受女兒家的歡迎。
首陽山則是大青國有名的曆煉之地,距流雲宗千裏之遙,凶蟲猛獸甚多。丁毅幾經輾轉,終於成功地獵到了一隻極品麝香鼠,卻差點作了猛獸的口糧,幸好為高人所救。
他驚魂未定,便立時起程返還,趕在今天抵達宗門。
而今天,正好是巧荷的雙十芳誕之日。
丁毅的月俸隻有可憐的三塊下品靈石,維持自身的修煉都嫌不夠,日子一直過得緊巴巴的,所以很少送巧荷東西。
上一次送巧荷禮物,還是四年前巧荷成功築基之時,那是一支用三級妖獸的牙齒製成的合歡釵。
巧荷曾問他,為什麼會想到送這個?
他撓撓頭,半晌才道出,記得她曾提到大師姐頭上就有一支類似的,猜想她會喜歡這個,所以就買了;當然這個隻值三塊下品靈石,沒大師姐那支好。
巧荷笑彎了腰,打趣道:“傻瓜!大師姐何許人啊!她頭上那支合歡釵,是靈寶來著,把你我賣了都換不來的,這能比麼?”
......
往事如在眼前,丁毅腦海中晃動著巧荷的如花笑靨,手裏捧著麝香鼠,腳步輕快地登上了道化峰,便看見了停在草地上的雲龍舟。
這是雲天青雲師兄的座駕,極品飛行靈器!也是雲師兄身份和修為的象征。
雲天青也是五年前才進入流雲宗的,修煉很快,目前已是半步假丹境界,與大師姐青雪並稱為“流雲雙傑”,深得宗門看重。
與深居簡出的大師姐不同,雲師兄風流倜儻,年少多金,頗得宗裏女弟子們的歡心。不過,對於同期的師弟們,雲師兄則向來倨傲得很。
丁毅修為雖菜,卻不喜歡拍馬屁,尤其看不慣雲天青侍妾都納了三四房了,還整日價沾花惹草,緋聞不斷。
甚至有傳言指,雲天青真正中意的,是青雪大師姐!
流言沸沸揚揚,丁毅也渾不在意。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也是不能比的。在他看來,弱水三千,一瓢飲足矣!他有了巧荷,就擁有了整個世界!而無論是大師姐,還是雲師兄,都和他不是同一個圈子的人。
所以,丁毅僅僅瞟了雲龍舟一眼,不以為意,便徑直來到巧荷房前,準備給伊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他伸手敲門,沒人應。
往常,僅憑腳步聲,巧荷就能斷定是他來了,然後如飛鳥出林般撲出門來,歡呼雀躍,縱體入懷。
而現在,房內亮著燭火,難道巧荷卻不在?
他正感奇怪時,吱呀一聲響,門開了,雲天青滿麵春風地出現在眼前。
丁毅一愣,奇怪地道:“雲師兄,你怎麼會在這裏?”
雲天青掃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喲,丁師弟哪!我呆在自己女人房裏,又礙你什麼事了!”
丁毅怒道:“胡說!巧荷怎會是你的女人?你走錯了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