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錦坐回原本的座位上,腦子裏不由思考起了關於溫蘊說的自殺巴士的傳說。可以實現所有的願望……如果真能逆天改命,顛倒生死的話,那到底是具備多恐怖的能量?當局者和隱秘勢力會允許這種力量存在下去嗎?不過,如果真的具備這種能力的話,那不就是所謂的——神靈了麼?
段錦想到這裏,渾身不由有些顫抖,十指指節泛白緊緊扣住掌心。如果,有神明存在的話……為什麼……!
大衣依舊是濕淋淋的,僅僅是抓住它就能感到一股潮濕的寒氣。他已經脫掉淺色大衣,裏麵是深藍色的無袖毛衣和白色襯衣,下身穿著的淺色牛仔褲也有些被濺上幾滴泥水。此時段錦臉色有些發青,表情也可怖了起來。
“那個……您的筆記本兒掉了。”一個有些怯懦的聲音弱弱的從背後響起,段錦馬上回頭。外麵的風雨還在繼續,半昏暗的光線下,段錦看見一個戴著眼鏡書生樣的年輕人指著他和穆本兮座椅夾縫的地方。此時看見他表情不善,頓時連話語都有些結巴,全身戒備的退縮回去。
段錦暗歎口氣,這男人也忒膽小,難道從來沒見過別人發火嗎?他給了那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隨意的道了聲謝謝,也沒理會那後麵的人結結巴巴的不用謝。他隨即蹲下身,看見棕紅色的座椅之間確實有一個三指寬的黑色空隙。
但是座椅和座椅之間的空隙是屬於那種上寬下窄類型的,本來上麵的縫隙也隻有三指寬,更別提下麵是越來越窄的趨勢。因為平時段錦很少有乘坐大巴的經曆,所有他有些疑惑這種構造。
眼鏡男扶了扶自己滑落到鼻梁的金絲眼鏡,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它掉到後麵來了,我……我來幫你拿吧。”段錦整個人趴過去往下看,那個白色筆記本就夾在兩個座位之間縫隙的最下麵。一片漆黑,手也伸不進去。如果不靠道具,類似筷子什麼東西的話,自己怕是勾不著。
段錦露出一個隨和的笑容:“那就麻煩你了。”穿著有些過時的黑白格子衫的眼鏡男馬上點了點頭:“不麻煩,不麻煩!”他說著趕忙彎下腰去,等他摸索了一陣後,拿出一個白色筆記本——那赫然是段錦看見穆本兮一直在記錄的那個本子!
段錦接過筆記本,伸出另一隻手:“多謝了,這裏是段錦。段譽的段,錦繡前程的錦。”眼鏡男露出一個受寵若驚的表情,段錦注意到他悄悄在自己格子襯衣上擦了擦雙手才把手遞過來。這個人是有多自卑啊,不過一般自卑的人也自閉,他倒是挺開朗的?
段錦想著不免有些走神,眼鏡男伸過來的手掌頓時退縮了一下。段錦見狀連忙搶先握住他的手掌,他的神情頓時有些詫異,但是又轉變為感激。“我叫白恃之,學地質專業,我的興趣愛好是……”眼鏡男一張嘴頓時停不下來了,段錦不得不哭笑不得的打斷他。
段錦幾句話打發了白恃之突然的滔滔不絕,迫不及待的轉過身子。那本白色的筆記已經被他手掌心緊張的汗水潤濕了一角,留下了一個暗色的不規則水跡。
他小心翼翼的打開,筆記本上有一種非常刺鼻的奇怪味道,第一頁的內容就讓段錦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