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逃出生天(2 / 2)

她再也不怕了,因為有他在。

馬車走到一處山坳,停了下來。

她正待詢問,突然有人掀開了車簾,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到了眼前。

流蘇抬眼,撞入一對深邃的眸子裏。

那張臉,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隻是多了好幾分憔悴;那雙眼睛,本該澄澈明淨,此刻飽含著層層風霜,又像參雜了些許不知名的情愫……是他,她的景衡!

流蘇心中湧起一股感慨,鼻子一酸,便有濕熱的東西奪眶而出。

忽然,那隻手抓緊她,將她往自己懷裏一帶,她整個人下了馬車,乖巧地伏在他胸前。

溫暖的氣息撲鼻,又和他緊緊相擁,流蘇的眼淚不斷湧了出來。

耳邊傳來他淡淡的歎息,“別哭了……”隨後,他舉起寬大的僧袍,細心地替她擋雨。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話,流蘇的委屈就止不住了,越哭越大聲,大有和他唱對台戲的味道。

蘇景衡不知如何是好,向來她一哭,他就甩袖就走。可如今,他,舍不得了。

好在,身旁的侍衛及時解了他的圍。

“咳咳,兩位,”他伸手遞給他們一隻包裹,蘇景衡接過,“這是裕王爺的一點心意,他讓我轉告二位,要想過太平日子,就躲得遠遠的。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祝兩位一路順風!”

馬車走遠了,蘇景衡怕流蘇淋濕,帶她去了一邊的小亭。

進了亭子,兩人各坐著一隻圓凳,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直到——流蘇打了個噴嚏。

一隻溫暖的手掌立刻覆上她的肩,蘇景衡有些急促地問:“可是著涼了,冷嗎?”

也許是從未聽過他這般著急的語氣,流蘇心內生出淡淡的甜意。一時間,促狹心頓起。

“冷,我冷,阿嚏——”為了活靈活現,她還故意弄出聲音。

“啊……那可怎麼辦?”蘇景衡慌了,手不知擺哪裏,就在她眼前晃動。

呆子,真笨。流蘇暗暗發笑,剛要說出實話,下一刻,蘇景衡就把她抱住了。

“這樣會不會暖和些。”輕輕的、小心翼翼的,他低吟。

傻瓜,真笨!流蘇紅著眼眶,剛抑下的淚蓄滿了眼。

感覺到懷裏的身子在抖,蘇景衡馬上審視著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啊——他的僧袍還是濕的,怪不得她還會抖。

他倏地放開她,囁嚅道:“對……對不起,我的衣服是濕的,不能抱你……”

流蘇再也忍不住了,撲到他懷裏,嗚嗚哭出來,“不,我就要你抱著,一直抱著,一輩子都抱著。”

蘇景衡呆愣住,隨後,緩緩地,緩緩地抬起他的手臂,擁上她的肩,微微加力。

“好。”這是他給的承諾。

“真的?”流蘇驚喜抬頭,明眸皓齒,太亮太美。

他的視線落在她額上的疤,心中又痛又愧,嗔念乍起。

手情不自禁地拂過那道疤,口中喃喃道:“是我害得你這樣的,以後我會補償你。”

有那麼一刻,流蘇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聲音裏有微微的抖顫:“你這麼說到底是什麼意思,不要……不要總是讓我空歡喜。”

蘇景衡的眼神溫柔的不像話,他深情凝望著她,輕喃道:“你總會知道的,流蘇,我不能總讓你失望……”

他的手還在疤痕處移動,流蘇能感覺到指尖的溫暖和柔軟,以及那份小心翼翼地珍惜。

已經不需要再問了,被他這樣的珍視,她心裏充滿感激,千言萬語都是多餘。

雨暫時停歇了,蘇景衡鬆開流蘇,望著發了黑的山夜,說道:“走吧,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

裕王爺是個心細之人,為他們準備的包裹裏,不僅有換洗的衣服、銀兩,還備了一把雨傘。倆人互視了一眼,再次啟程。

前行的路坎坷未知,然而,兩人心裏都是暖暖的,緊緊靠在一起,走向黑幽幽的山道上。

到了山下,天已經蒙蒙亮。兩人找到一家農舍,稍作停頓。

問過路,才知這地方已遠離京都,再往前,是人煙稀少的大片山林。山上有人居住,不過一般人都不會選擇住那裏,日子清苦不說,買賣東西都很不方便,山上什麼都沒有,要說有隻有冷不丁出沒的野獸。

然而,這樣的一個地方才是安全的。流蘇從蘇景衡眼裏讀到了相同的想法,兩人相視一笑。

買了些必備的生活用品,待一切準備停當,兩人向山林深處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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