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當著小愛的麵勾引齊唐,你說Frances賤不賤?但這還不是最賤的——”邵清羽眯起眼睛,“她的手段並不隻用在齊唐一個人身上,小愛後來打聽過,像齊唐這樣的傻子還不少,在他們那個社交圈裏,Frances幾乎可以說是女生的公敵,大家都嚴禁自己的男朋友和她來往。”
“可是小愛說的這些,難道齊唐不知道嗎?”葉昭覺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她有點兒難以置信,齊唐當年竟然那麼愚蠢?
“他知道啊。”邵清羽又翻了個白眼,“哎呀!我不是說了嗎,你不要拿現在的齊唐去代入這件事!他那時候還小啊,屁都不懂,很蠢的!他知道Frances是什麼樣的人,可是他沒有辦法控製自己對Frances的好感,結果三天兩頭和小愛吵架,小愛就哭啊,鬧啊……你知道,女生走到這一步,男生就隻會想躲,而男生一躲,女生就鬧得更凶……”
光是想象一下那種場景,也知道齊唐和小愛分手是必然的事情。
葉昭覺半天沒作聲,除了震驚之外,她心裏還有些微妙的情緒。
她認識的齊唐,是一個穩妥、持重、克製、很多方麵趨近於完美的人,她不敢輕率地接受他的感情,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而她從來沒有想到——一絲一毫都不曾想到——在他成長為現在的他之前,竟然有過那麼愚蠢的歲月,那麼輕浮,草率,輕薄的經曆。
以及,一顆真心也曾不被人珍視、隨意踐踏過。
在葉昭覺過往的人生中,無論是自己的戀愛,還是朋友們的戀愛,從沒有一個人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抱著“隨便玩玩好了”的心態去和對方交往。
所以,即便最後弄砸了,失敗了,但共同經曆的時間,流過的淚,甚至是不得已而造成的傷痛,也仍都是幹淨的,值得的。
“那,後來呢?”葉昭覺有些於心不忍,她又想知道,又不敢知道。
“齊唐和小愛分手後,就開始明目張膽地追Frances,但Frances態度很不明確,加上情敵又多,有幾次齊唐就想說要不還是算了。可是他稍微一鬆懈,Frances立刻就給他一些鼓勵,一些錯覺,反正折磨得齊唐挺辛苦。他從小到大異性緣都很好,說起來,也就在Frances手上栽過跟頭。
“再後來Frances家裏就安排她訂婚了,好像有些什麼利益關係在其中。齊唐也知道沒可能了,但傷心還是很傷心的嘛,就一個人去北歐旅行散心,誰也沒想到——Frances竟然跑去找他……
“反正那一兩年,齊唐真是被這個女人整得好慘。他父母本來因為他和小愛分手的事就很生氣,後來知道了原因就更生氣,一度對他實行了經濟封鎖。不過你也知道,他跟我又不太一樣,自己能掙錢嘛,但是總的來說,代價還是挺慘重的。
“再往後我就不清楚了,隻知道Frances的婚禮是在英國舉行,齊唐也去了,婚禮頭一天晚上喝得爛醉,叫囂著要去搶人。幸虧他幾個好朋友當時都在場,大家合力阻止了他,但也夠丟人的……
“對於齊唐來說,這件事是他人生中的奇恥大辱,所以拜托你,千萬不要讓他知道是我告訴你的!”邵清羽雙手合十,一臉恐懼的樣子。
“我覺得,齊唐一直以來都很清楚Frances的品性,隻是感情這種事,當局者迷吧。”
她講完了。
可是,葉昭覺並沒有因為弄清來龍去脈而覺得暢快,相反,她感覺到有一團惡氣憋在胸腔裏,整個軀體仿佛都在不斷地往下沉,下沉,沉入另一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