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3)

當所有散落的珍珠被穿成一串項鏈的時候,她才會了解,每一顆珍珠都包含著命運安排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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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唐在收到邵清羽的求助信息的第一時間,什麼都沒問,直接過來葉昭覺家給她送錢,但搞清狀況之後,他還是把邵清羽狠狠地罵了一頓。

“你爸隻是斷了你的經濟來源,算很客氣了。你要是我親妹妹,我都要揍你。”

此刻邵清羽雖然寄人籬下,拿人手短,可是麵對齊唐的斥責卻分毫不肯退讓。

她聲音比齊唐更大:“你也是受過西方教育的人,講出這種話來你丟不丟人?”

她眼珠一轉,想起一樁陳年舊事作為還擊:“你年輕時候幹出來的事比我可過分多了,我至少沒有醉醺醺地去搶別人未婚妻吧。”

她此話一出,頓時,齊唐的臉色鐵青,他一語不發,隻是指著邵清羽。

邵清羽嚇得立刻噤聲。

這是齊唐最不願意提起的往事,算得上是他的大忌。

邵清羽膽大包天,竟敢踩他雷區,尤其可惡的是——偏偏還在葉昭覺麵前。

一晚上闖了兩次禍,邵清羽實在蹦躂不起來了。她不敢再繼續跟齊唐頂嘴,於是也沒和葉昭覺打招呼,自顧自地走進了臥室,“砰”的一聲,甩手關了門。

他們倆爭執的時候,葉昭覺一直沒有插嘴,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電腦屏幕。

她沒有看他,但她知道他在看她。

氣氛僵持了片刻,葉昭覺假裝才回過神來:“咦,你們吵完了?”

這種把戲太過拙劣,齊唐一眼便看穿她的矯飾——邵清羽那句話,她分明是聽到了,不僅聽到了,而且還往心裏去了。

謹慎小心,步步克製的兩個人,好不容易各自往前邁了一點兒,因為這個小小的意外,距離一下子又被拉開了。

齊唐心裏恨不得殺了邵清羽。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值一提。”他不想解釋,也不想過多地辯白,他隻是平靜地陳述著這樣一個事實,“我也有過年少輕狂,但是都過去了。”

葉昭覺笑了笑,假裝聽不懂他的意思,但心裏又確實很不舒服:“不關我的事。”

齊唐被她的態度弄得很惱火,女生就是這麼麻煩,明明心裏在意得要死,偏偏硬是要裝出一副I don’t care的樣子。

接下來很久,兩人都沒說話,一種鋪天蓋地的尷尬彌漫在房間裏——

“你是不是吃醋了?”齊唐忽然說。

葉昭覺正在喝水,聽到這句話差點兒連杯子都砸了,她轉頭憤恨地瞪著齊唐,一種虛張聲勢的憤恨,一種被人猜中了心思的憤恨:“胡說八道!”

果然是。

齊唐心裏一陣暗爽,葉昭覺勉強算是個聰明姑娘,但要跟他比,還差得遠呢。

確定了這件事,齊唐反而不著急了,他拿起車鑰匙,愉快地準備告辭。

但葉昭覺卻不依不饒地跟在他身後喋喋不休:“你不要血口噴人啊,齊唐,我隻是欠你錢,我會還你的……”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因為感情而如此手足無措,“你走什麼走,我們把話說清楚你再走。”

齊唐打開門,回頭看了她一眼,那個忍俊不禁而又餘韻悠長的眼神,令葉昭覺瞬間啞然。

“不用送了,改天再來看你。”齊唐的聲音回響在樓道間。

“看個屁!”葉昭覺不甘示弱地對著電梯的方向喊了一句——她知道這很乏力,可是為了麵子,不這麼喊一句不行。

齊唐走了之後,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的邵清羽換上了葉昭覺的睡衣,打開了臥室門,她怪聲怪氣地說:“聽你們倆打情罵俏真是夠了,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葉昭覺又被氣死了——“你們都給我滾!”

邵清羽沒有在葉昭覺家寄居太久,現在,她已經是汪舸的妻子,邵家沒有她的立足之地,汪家有。

她離開自己家時沒有帶任何行李,離開葉昭覺家時,卻憑空多出一隻鼓鼓囊囊的旅行袋,裏麵塞滿了她向葉昭覺“借”的衣物。

“你還有點兒人性嗎?”葉昭覺拉開旅行袋的拉鏈,被邵清羽的自作主張給深深地震驚了——自己衣櫃裏為數不多的幾件稍微像樣的,能穿得上台麵的衣服,幾乎全都被邵清羽據為己有。

“算我借你的行不行?我現在沒法回去拿,又沒錢買新的。”邵清羽哭喪著臉,拽著旅行袋不肯撒手,“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你才是狗呢!”葉昭覺也不肯放手,“你把我的衣服都帶走,我穿什麼!”

“齊唐會給你買新的啊!”邵清羽幾乎是在哀號了,“你叫齊唐給你買新的啊!”

“你有病吧!你給我放手!”

……

拉鋸戰以葉昭覺失敗而告終。

當汪舸打電話來告訴邵清羽,他已經在葉昭覺家樓下等她時,邵清羽使出前所未有過的蠻牛之力,一把將葉昭覺推倒在床上,然後飛快地拉上旅行袋的拉鏈,接著飛快地穿上鞋,逃命似的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