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們嘴唇一張一合,他們臉部肌肉擺動著。
黎揚湊近了,姿雁的頭順著沙發靠背滑動到他的肩膀。
我看到黎揚嘴角露出淺淺淡淡的微笑。
小心翼翼、害怕打擾的模樣。
我閉著眼無比困倦。
淩晨的夜晚,依舊寒冷,一陣風吹來,我倒抽了一口氣。
黎揚喝得爛醉,幾個男生拽著他才不至於躺下。
他嘴裏還含含糊糊地叫著姿雁的名字。
我和沢言扶著喝得踉蹌的姿雁在路邊等車。
送她到家出來時已經是深夜。
我和沢言沉默地一同走在路上。
風不斷迎麵吹來,帶著刺骨的寒冷,卻讓人清醒了不少。
夜燈襯出我們的身影,我側頭看他,他瘦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人似乎變得有點脆弱,我啞著嗓子說:“你按時吃藥了嗎?”
他搖頭。
“為什麼不按時吃藥?忘了嗎?”
他抿著唇。
“你自己要記得。”
他停下腳步掏出手機,他告訴我:“你不在沒人提醒。”
我看向前方不說話,隻是往前走,他收回手機跟著我,有點傷心的樣子。
我歎口氣,由衷地說:“沢言我以前真的很喜歡你,我總覺得喜歡你喜歡得不夠,花雙倍的力氣去喜歡。我現在也還喜歡你,但是我不能再雙倍去喜歡你了。”
之後我們一直走,走了很遠的路,一路無話,卻難得享受這寧靜,原來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都是我嘰嘰喳喳,沢言隻是笑。現在不交談,其實也有特別的感受。
走了一會兒覺得身上很癢,我知道這是過敏的症狀。
他也發現了,他示意要去找24小時的小藥店,可是很晚了,這裏又比較偏僻,我搖手作罷:“回家吧。這裏車很少,我們乘同一輛吧,你也省去時間不用等太久。”
他同意了我的想法。
好不容易等到車,我告訴司機沢言家的地址。
我不知道如果他先送我回來他到底會不會再回去,我害怕他又在樓下坐一夜,沢言就是這樣的溫暖又敏感。
即使分開了,我依舊心疼他。
他看了我一眼。我伸出手拍拍他的膝蓋,避開放在上麵的手。
“先送你回家吧。”
他靠著座椅不說話。
我覺得身上很癢,忍不住伸手去撓,他默默伸手過來幫忙,我側頭看他,沒有拒絕。
如果這是他最後的溫柔。
我會成全他。
到了的時候,他過來牽我手用力往外拉,我看著他,他不肯鬆手,司機問:“走不走?”
我心裏恍然,如果這次我妥協就再沒回頭路,再不能後悔了。
我縮回手,他無聲無息地又跟著坐進來,司機莫名其妙地看我們,我不想再和他糾纏,我沉默地下車。
我跟在他身後,心裏止不住地嘲笑自己,看吧,你又心軟了,你肯定會後悔的。
我不肯再跟著他進屋,我站在他家的玄關,仰著頭麵無表情地看他:“你想說什麼?說完我就要走了。我們不能再這樣了。”
沢言打字說:“這裏還是和以前一樣的。”
“嗯。”我低聲。
“我也一樣,請你原諒我。”他眼帶懇求。
不一樣的,沢言。
我想說。
你已經有一個可以和你在一起的、真正的靈魂伴侶了。
你總覺得我跟著你會受苦,其實我覺得你跟著我才會受委屈,我們不做情人,可以做一輩子朋友,你結婚了,我去給你湊份子,你生小寶寶了,我想當他幹媽,會放在心尖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