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1 / 3)

“魯單……”鄧淼淼鼻孔和嘴巴呼出的氣體在空氣裏變成了一團水霧,“今天又該你孤單了,商量一下,你再納個妾,我願意做偏房,你看我至少可以天天陪你。”

“行啊,你長得那麼胖,可以每天晚上給我和花花暖被窩。”我把嘴巴湊近鄧淼淼耳朵邊,特嚴肅地補充說,“其實我真的很空虛寂寞。”

“我靠,還真蹬鼻子上臉。”鄧淼淼手裏拿著的牛皮封麵筆記本,狠狠地砸向我,“我胖麼,那叫瘦得不明顯。給你!滾!”

我閃身接過鄧淼淼手裏有磚頭厚的筆記本,“真砸啊,你不怕李花花收拾你。”

“她今天請假了,快到碗裏來,小樣的看我怎麼收拾你,哈哈哈。”鄧淼淼用嬰兒胖的手指很淫的樣子勾引我。

“哇……”我故作幹嘔,“我看見了一跳肥蟲。”

“魯單,我要殺了你!”

鄧淼淼那粗壯的聲音最終被早自習的上課鈴聲湮沒,教室裏彌漫著白織燈散發出來暖白色光線,如同夢囈般的朗讀聲從每個學生慵懶的喉結裏發來。整個城市被薄薄的夜色包裹,等待黎明的破曉。

我用筆戳了一下鄧淼淼穿著厚厚羽絨服的背脊,“李花花怎麼又請假?明天就考試了,她還真不擔心。”

“擔心?她有什麼擔心的,你倒是擔心一下你自己,看你那數學成績,別再丟人了。”鄧淼淼咬著筆頭轉過身說。

“你怎麼牛頭不對馬嘴,我問的重點是她請的什麼假,該不會又逃課?”

鄧淼淼用筆戳了戳我放在桌上厚厚的筆記本,“你們不是每天都寫愛情日誌麼?她沒給你說?那我也不知道,真的,你別這樣看著我,我真不知道。”

“行,你可以退下了。”我擺手說道,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她用筆頭在筆記本黑色封麵上留下的散發著濃濃蔥花香味的口水殘夜。

“報告。”

那天李花花頭戴著白色線織帽子,脖子上圍著白色圍巾,身上穿著白色齊膝的羽絨服,像一個苗條的白色雪人站在教室門口那麼精神抖擻地一喊,頓時博得班上所有同學的眼球,請假一個月的她終於在期末考試前出現了。

更年期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進來!”

“嗨,好久不見!”她一如既往燦爛笑著對我說。

“嗨,好久不見。”我怦然心動地回她。

看見她那一刻感覺真美好,渾身的毛孔像是在做著有氧呼吸,舒服極了,

“送你樣東西。”她從書包裏掏出一個足有磚頭厚的黑色封麵筆記本,“以後把你的歐陽木子忘了吧,給我寫就可以了,不然……”

“不然怎麼樣?”我看她一點都不像受過傷初愈的樣子。

“不然我就告訴更年期你勾引我談戀愛,我可是未成年哦。”

我不敢說近一個月來經我不懈的努力成績提升了多少,但我認真地把所有的筆記都認真的抄了下來,整理給李花花用作最後衝刺用,可她居然請假。上完早自習,鄧淼淼把請假條交到更年期手裏時,更年期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請什麼假,不來得了。”

由於明天就考試了,班上的同學把功課抓得特別緊,下午吃飯的時候很多人都把飯打到教室來吃,或是買塊餅子什麼的充下饑就可以了,有段時間都是鄧淼淼剝削我的勞動力,沒有想到今天她很大方地把飯買了上來,紅燒牛肉蓋澆飯,味美量足。

“魯單,你說你以後真見不著李花花了你會不會想她?”鄧淼淼大口扒著飯,嘴裏含著肉模糊不清地對我說。

“如果,如果我說我……唉,我也說不清楚。可能會吧,怎麼這樣問?”我很是猶豫地回答,戀愛對於我來說似乎真的很遙遠,又似乎很近,很飄忽的一種感覺。

“對了,你跟歐陽木子還有沒有聯係?”鄧淼淼不改土匪般的吃相,“有沒有打算見上一麵?”

“不知道。”

“嗬嗬,小氣,我不會給李花花說的,唉,不說拉倒,快吃吧,要是期末再考差了小心你爸媽估計饒不了你,你也別再給李花花丟人了。”

晚自習的時候更年期穿著火紅的羽絨服出現在了講台上,瞥了一眼仰首注視她的各位,丟下四個字,“明天考試。”

冷冰冰的四個字撞擊在每個人的心坎上,所有人幾乎同時皺起了眉頭,雖然現在的考試比不上高考,可這畢竟是重點班,每個人都有極強的自尊心,況且這是第一次期末考試,考試的結果會決定每個人在更年期心裏的印象。

一想到考試結果,我皺起的眉頭不知道可以印染出多少條魚尾紋,期中我已經敗得一塌糊塗,估計期末我再這樣子,老媽都找不到新詞來罵我了,因為期中那次痛罵已經讓她詞窮了。

寒風呼啦呼啦地吹著,把更年期丟下的那四個字凍成了一柄利劍塞在了我的心窩裏。

雪花在校門口的燈光裏洋洋灑灑地飄著,鄧淼淼把手抄在羽絨服的口袋裏,莫名地打量我。

“別用這眼神看我,好像不認識似的,幹嘛呢!”我把寫好了的日誌本交給鄧淼淼順便把近來我整理的筆記也給她,“讓她好好複習,明白?”

“路上小心點,明天見。”鄧淼淼向我揮手。

鄧淼淼此刻的態度破天荒的好。破天荒的還有今天的7路車不是很擠,至少我從容地找到了一個位置,一想到最近老媽性情大變我莫名感到明天的考試就像一塊很大的石頭壓在我胸口。老爸過年不回來,這讓老媽相當生氣,有好幾次吃飯時候一摔碗,自言自語地說,“不回來就永遠死在外麵,聽說外國的女人都很漂亮,魯單,你有新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