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起身的時候,唐南澤準備離開,卻見寺廟的大堂,佛陀帶著一位熟悉的人影,逆光站在自己的對麵。
唐南澤有那麼一刹那,還以為自己許的願望被活佛聽到了,所以他見到了南適!
他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那道身影依舊在他眼前!
南適,真的是南適!
“南適……”
失聲叫出他的名字,唐南澤激動的大步的朝著那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過去,然而直到那道身影,那人卻是一動也不動,用陌生的目光看著他,仿佛看著一位素未某個麵的人。
唐南澤伸出要擁抱他的手,可在對上他完全陌生的目光,猶豫了下,“南適?”
又喚了他一聲,仔細端詳著那張臉。
和記憶中沒有絲毫的偏差,唐南澤可以肯定,眼前的人就是南適。
可為什麼南適認不出他?
“施主,這位施主不記得前塵往事了,你認的他?”
佛陀出聲。
唐南澤麵部表情,在聽到佛陀的話,變得僵硬無比。
南適不記得所有事,所以他即使活著,也沒去找自己?
可他當初是怎麼活下來的?
還有,如果南適活了下來,那麼溫如意呢?她有沒有活下來?
……
心裏太多太多的疑問,唐南澤很想一下子都問清楚。可唐南適的情況,顯然不容許他多問。
於是,唐南澤看向佛陀問,“我認識他,他是我四弟——唐南適。”
從兜裏拿出手機,調出唐南適和自己的合照,唐南澤說,“大概一兩個月前,他出了一些事情,消失不見了。我和我的家人都在找他。我們都以為……我們家裏的人都以為他死了,因此傷心了很久。結果,沒想到他在這裏!請問,我可以把我南適帶走嗎?”
“走不走,不需要問我。隻要他願意跟你走。”佛陀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
唐南澤目光熱切的看向唐南適。
唐南適搖了搖頭,幹脆利落的說:“不,我不走,我不認識他。”
“南適!”
唐南澤忍不住低吼出聲。
唐南適卻往佛陀的身後躲了躲,麵帶疏離:“我不認得他,佛陀,我想留在寺廟。”
佛陀目光慈祥的看著唐南澤:“施主,你也看到了,他不願意跟你走。”
唐南澤嘴巴動了動,想要爆粗,可想到這裏是佛門的清靜地,又忍了下去:“佛陀,南適不願意跟我走,我可以不勉強他。但是,我能跟你說幾句話嗎?”
“施主,請。”
佛陀把他往裏麵請,然後讓唐南適走了。
唐南適很快離開。
唐南澤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卻是久久沒把目光收回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把班戈、拉薩翻個底朝天,南適卻在他眼皮底下!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唐南澤心情五味陳雜,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佛陀,我能問一下,南適是怎麼來這裏的嗎?”
這裏是拉薩附近的一座鄉鎮,離班戈七八個小時的距離。
南適不可能在受傷的狀態下,無緣無故的就跨越百裏地,跑到了這裏。
“一個月之前,我受邀請,去班戈做法事,途徑路邊的時候,看到了受傷嚴重的施主,當時他背著的還有位女施主,他們當時身體狀況很差,所以我們把他們救了回來。”
唐南澤聞言心頭一跳,能跟南適在一起的,除了溫如意還有誰?
溫如意十有八九還活著!而且是跟南適一起逃出的阿格蘭山區!
“還有位女施主?她現在在哪裏?”
“在寺廟裏養著,那位施主比南適施主傷的要重的多,從救回來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原本她在市醫院可以接受更好的治療,可是因為敝寺沒有更多的資金,所以暫時寄居在了寺廟的廂房裏。”
“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佛陀說:“這恐怕要經過南適施主的同意,他對那位女施主,格外的在乎,尋常是不許外人去碰她的。”
“我可以幫她看病,找最好的醫生。”
唐南澤道。
佛陀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去幫你勸說一下南適施主。”
佛陀起身,往寺廟的後院走。
唐南澤沒跟過去,主要是現在南適根本不認識他,不願意跟他走,自己過去也沒任何用。
除此之外,還有自己的思緒有些混亂。
一直以來,他們都覺得南適跟溫如意死了。
可現在,南適沒死,溫如意也沒死!
一個失憶了,一個昏迷不醒,唐南澤心裏有千百個疑問,想問清楚是怎麼回事。
但眼下沒時間,也沒條件讓他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事情。
首要考慮的是,能不能把南適帶回帝都,家裏還都以為南適死了,如果南適回去,家裏肯定會很高興。但南適不記得事情,根本不可能恢複自己的職位。
還有,要不要把溫如意還活著的消息告訴容家和慕家那邊。
如果把溫如意交出去,固然能化解三家的恩怨。
但……
唐南澤想到了南適為了溫如意跳下懸崖的那一幕,以及南楓為此受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