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阿良拿起包,抬步拉著溫如意走。
溫如意被她拉著走了兩步,忽然抵住了腳下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不肯再向前走一步。
阿良回頭,平靜的目光中夾雜了一絲冷意:“溫小姐,我們該上飛機了,你不是想反悔吧?”
最後一句話,威脅之意顯露。
溫如意的手顫了顫,小聲的哀求:“阿良,我不想去拉薩,可以讓我留在昆明嗎?我會乖乖的在這裏,不會讓子澈發現……”
拉薩——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想留在昆明,或許自己能熬到那個時候,a市的事情解決,一切風波平息。
再回a市。
“溫小姐,對不起。我隻聽唐小姐的命令,唐小姐讓你去拉薩,你就必須去拉薩。”
阿良的神色冷酷。
溫如意積攢起來的勇氣,在她殘忍的話裏,被粉碎的幹幹淨淨。
阿良抓住溫如意的一隻手,不容分說的帶著溫如意往登機口走。
到了登機口,阿良把兩張機票遞給檢票員。
檢票員打著哈欠,把票還給他們。
阿良冷著一張臉,帶著溫如意向飛機走。
溫如意看著那長長的登機口,有種被吞噬的感覺,她回頭看了一眼機場,那裏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
最終,視線在轉彎處被隔絕。
*********
晚上十點鍾,昆明飛往拉薩的飛機正式起飛。
同一時刻,容子澈接到了溫如意定時發送的短信,看著短信裏的內容,容子澈困在車裏,狂吼著,拚命的踢打著車裏的一切。
打到自己遍體鱗傷,他趴在方向盤上,劇烈喘息著,叫出她的名字。
如意,如意……
每一遍,柔腸百轉,痛徹心扉。
……
溫如意一登上飛機,就感覺身體不舒服。
害怕中途毒癮發作,她拿出安眠藥,就著冷水吃了三片。
吃完後,閉上眼睛,沒多會兒,昏昏沉沉的睡去。
夢裏——
眼前一片鮮紅,漫天遍地都是血,連天空都成了血色。
她站鮮紅的世界裏,耳邊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那一聲聲的慘叫聲,像是一隻隻手抓住了她的心髒,讓她無法喘息。
她捂著耳朵,拚命的向前跑。
想要把這一切都甩掉。
可無論怎麼跑,眼前的世界始終是一樣的。
跑到最後,腳下越發的沉重,直到再也無法抬起一步。
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腳,自己的身體,陷入水泥路裏……
直到水泥沒頂的那一刻,窒息的感覺讓她猛地從噩夢中驚醒。
溫如意捂著自己的胸口,拚命的喘息。
飛機裏開著空調,溫度是最適宜的溫度,可她卻是冒了一身的冷汗。冰冷的汗珠爬滿了她的臉,順著漸漸的下巴,滾落在衣服上。
“溫小姐!溫小姐!”
阿良見她像是魘著了,連著叫了兩聲。
溫如意緩緩地回過頭,眼神迷茫的看著她,眼底深處充滿了驚懼。
她聽到了阿良的聲音。
可那聲音在飄蕩,忽而遠……忽而近……忽而清晰……忽而模糊……
“溫小姐!”
阿良抬手,用力的掐了她的手一下。
尖銳的疼痛像是一道閃電,猛地擊中了溫如意,她的身體一震,渙散的瞳孔終於恢複了清明。
長長的吸了兩口氣,她低聲道:“對不起,我做了噩夢。”
阿良擰了眉頭,冷漠的臉上,說不出是什麼神情。
溫如意擰開剛才服藥用的那瓶礦泉水,咕嘟咕嘟的喝下去,冰冷的液體順著燥熱的腸道而下,讓她煩躁的心,漸漸的舒服了一些。
扭頭看向窗外,黑漆漆的濃霧環繞,視野裏一片漆黑。
溫如意有種依然身在噩夢中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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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一點多,抵達拉薩的飛機,緩緩地降落在拉薩機場。
從機場裏出來,阿良沒有任何休息的意思,找了輛車,讓司機載他們去班戈縣。
司機是地道的西藏人,看了她們一眼,用不標準的普通話,說:“你們兩個小姑娘,是去旅遊嗎?最近班戈那邊不怎麼太平,你們想旅遊,還是留在拉薩,去看看布達拉宮安全些。”
“我們隻去班戈,要多少錢,你才肯走?”
阿良執意過去。
司機見她不識好歹,不高興的說:“兩千五。班戈那邊遠,坐火車都要好久,最近那邊亂,司機都不願意跑的,現在又是晚上,趕夜路好危險的。你們想去,最低兩千五,沒得商量。”
阿良抽出一千,遞給司機:“這是定金,剩下的錢到班戈那邊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