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妖孽,定斬不饒!”
長老們齊齊出聲,望著黑金大雕的目光中,多了一絲忌憚。
“我縱是死,也得拉你們墊背!”
空中,那股黑雲越來越濃,一陣陣轟轟隆隆的雷鳴聲,在其內醞釀。
“去死!”
紫金大雕眸中血光滔天,直接揮動羽翼,整個身子朝人群中撞去。
“找死!”
一眾弟子見此情狀,心裏一鬆。
紫金大雕這等行為,分明是自知逃生無望,做最後一搏了。
若是大雕還仗著妖心的威力在空中做纏鬥,北劍宗弟子要拿下它,還得費一番功夫,但如此不理智地以身體做攻擊,縱然它有再多妖心,也是必死無疑。
血肉之身,怎麼可能突破這些靈器劍陣呢?
而北劍宗的長老們,臉色卻凝重起來,這情勢看上去美妙,但隱隱之中,他們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撕拉~”
飛劍一把把地刺到大雕身上,宛若一台絞肉機,每一擊,都割下大塊血肉。
鮮血在發燙,大雕頓時間,周身已經沒有了一塊完好之地,受如此之傷,換做修者,早死了一百多次,而這大雕,卻依然向人群中撲來。
與其說是撲來,不如說是墜落,大雕渾身,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
但其眸中的凶意,卻是越來越盛,透著血光,王辛仿佛看到了大雕,在笑?
那是獰笑!
怎樣的胸有成竹,會讓它在這種情況下還笑得出來?
“不好!”
白長老刹那間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驚呼道,一股滔天的氣勢猛得爆發出來。
“別再留手!它是在召喚天劫!”
八位長老能修煉到築基期,哪個會是傻子,當下便明白過來,同時全力出手。
頓時間,劍光,靈火,傀儡,罡風,許多王辛見所未見的手段,在這一刹,在出現了真正危機的這一刻,全部展現出來。
場中勁風肆虐,薑昊此刻也無法保持淡然,一道金色的光幕,將他周身護住,而這片光幕,也是在不斷扭曲著,仿佛也無法支持很久。
至於王辛,更是狼狽,他的身形,隻是被這餘威所波及,便已經承受不住,被推後了好幾丈。
八位築基修士的全力出手,僅僅引氣四層的王辛,還沒資格站立於戰場最中央。
縱然後退,但王辛眸中的戰意,卻空前高漲起來。
那便是築基期麼?
那種可以直觀看見的強大,激起了王辛無限的渴望。
與禁嬈不同,禁嬈太過強大,乃至於王辛根本看不出自己與其之間的差距,所謂的複仇,實則是無根之萍,找不到依據;但這群長老們的實力,雖然不及禁嬈,但勝在直觀,反而給王辛的衝擊力更大,這種強大,是王辛可以去觸碰的,是王辛也可以去達到的。
相比於虛無縹緲的宏願,這看得見的目標,才是給了王辛前進的動力。
王辛此刻也明白過來,方才與黑金大雕戰鬥時,八位長老,根本沒有用全力,而是故意留手,借此機會,給門下弟子一些戰鬥的試煉。
可事到如今,卻發生了他們難以掌控的變故,情急之下,才顧不得那麼多,全力出手。
那可是天劫啊!
即使僅僅是築基期的天劫,也不是這群內門弟子可以抵擋的。
“孽畜,以你這殘身去度天劫,你不怕形神俱滅麼?”
天劫是劫,一般要去度劫,都得做好萬全的準備,像黑金大雕這般的傷勢,鐵定失敗不說,還極有可能保不住自身真靈,消散於天地之間,徹底斷了生路。
“怕!但本尊更怕,爾等小人不得滅絕!”
黑金大雕語氣中滿是瘋狂的恨意,它的眼中,沒有漫天的靈劍,沒有八大築基修士的攻擊,沒有即將落下的天劫,而是陷入了一片空靈。
在這片空靈中,王辛仿佛看見了一名青衣女子,女子赤足涉水,手持一朵玉白蓮花,巧笑嫣然,在池塘岸上,一隻丹頂白鶴,匍在地上。
女子把手一揚,把一粒蓮子拋向白鶴,白鶴對此不屑一顧,依舊靜修著。
女子嗔笑一聲,踏風上岸,直接撿起蓮子,喂到白鶴喙前,白鶴無奈之下,隻得吃下蓮子。
“這才乖嘛!”
女子的笑容像蓮花般燦爛,白鶴的心境如池水般寧靜。
“清許,我好想你。”
隻有王辛注意到,黑金大雕血色的眸中,有一滴淚水縈繞。
於此同時,一道遊龍般的驚雷,從天而降,狠狠地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