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根本不聽她的命令,依然將她圍得密不透風。
奧利、卡布斯、伊斯、塔卡四人想幫她,卻被另一批士兵困住了。
無法之下,她隻有大叫道,“薩魯……不要傷害任何人。”
話落,包圍她的士兵讓開了一個缺口,薩魯猝然出現在她的麵前,綠色的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他的眼裏看不到任何暖的東西,冷得發怵。
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渾身上下竟找不到她熟悉的地方。
她隻覺得背脊發涼。
薩魯狹長的眼眯了一下,視線落在她被棉布包紮得脖勁上,瞳孔猛的一收縮,一把將她拉進懷裏,手指輕撫著她的咽喉處。
沒有任何話語,隻有他低沉如同咆哮的呼吸聲。
突然,輕撫的手指停了,他的眼神也變得恐怖起來,摟住她的腰,下了命令,“殺光所有人,一個不留。”
一語落下,就像千萬塊巨石砸在阿爾提妮斯的心頭。
一個不留,一個不留!!
她驚恐地看向米諾斯,亞希彼斯,還有……奧利、卡布斯、伊斯、塔卡。
他說得可是這裏所有人都一個不留嗎?
她看著他的眼神,那是一種殘狠到不像是人能有的眼神。
“不!!不要!!放開我!!放開我!”她大叫。
聽到她的大叫,赫梯士兵們遲疑了一下,在他們心裏阿爾緹妮斯的話也是有一定份量的。
薩魯狠狠地使了一個眼色,卻讓他們不敢不從。
接著,更多赫梯士兵跳下船,向米諾斯的所在處前行。
米諾斯拔出劍刃,準備迎戰,餘下的希臘士兵也奮勇地握緊手裏的武器,打算一死相拚,,亞希彼斯則緊緊地挨著米諾斯,儒雅地臉上是一派凝重。
赫梯士兵衝了過來,頓時,刀光劍影,金屬的碰撞聲此起彼伏。
米諾斯的人比赫梯士兵要少了數倍之多,不過是一時的抵抗。
同樣的,另一邊的伊斯這邊也已是兵刃相見,為了自保反抗是必須的,隻是當聽到薩魯的諸殺令時,奧利即使有過心理準備,也不免神傷,以致於影響了矯健的身手,伊斯在打鬥方麵本來就不怎麼行,隻剩下塔卡和卡布斯拚了命的抵抗。
眼見此,阿爾緹妮斯急得淚雨紛飛,“放開我,你放開我。”
“你以為我還會讓你有機會,拿自己來要挾我嗎?”薩魯的手好像鐵鏈似的纏繞著她,讓她無法掙脫。
他一直都暗中跟著她,但,當她進入愛琴海領域後,他不得不停止跟蹤,加之希臘王早已設立崗哨嚴防他,他隻能按兵不動,以謀後策。
如果貿然攻擊,她必定又會故計重施,因此他剿滅了希臘的崗哨,並用他們的船來接近,讓她防不勝防。
她可知道,那時的要挾,有多傷他。
“不要,薩魯,求你不要!!”她嘶叫,甚至是哀求。
“是你逼我的。”薩魯低垂著眸,怒視著她。
“不,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逼過你,是你自己,完全都是你自己……不信任我。”
“信任?”這句話說在他嘴裏好似一個笑話,“我的信任早就被你踐踏光了。”
他該信任嗎?
三年前的那封信,三年後的現在,她所做得一切,以及她從不曾說過她愛他。
信任有何用?
還是那個聲音說得對,消除所有一切能幫到她的人,讓她永遠都無法離開自己。
他不要信任,不要被背叛,隻要她在他身邊就行了。
“你瘋了!!”阿爾緹妮斯用手捶打著他的胸膛。
“那也是被你逼瘋得。”他的眸色血紅一片,狂狷地對她說。
“我沒有逼你,我沒有!!”她被淚水沾染的眼眸湧動著最深的悲痛。
眼見所有人都可能為她而死,她心急如焚,幾乎快要承受不住了。
不,她不要,她不要這樣悲慘的結果。
她看著薩魯,他根本沒有任何停止這一切的打算。
心裏的痛,心裏的怨,還有那不被信任的傷感,同時湧上心頭。
她無法阻止他,隻能靠自己來挽救了。
心的碎裂,也不比上這時萬分之一的痛。比在幾天前的希臘和赫梯對戰時,還要更痛,更深沉。
暗月,幫幫我!!
她在心裏呐喊,隻想著要挽救這一切。
因為這份痛,引起了暗月與她的共鳴,月亮女神和太陽神一樣,不管哪裏都有被供奉,沒有局限。
暗月的啟動迅猛而現,璀璨的銀發染上了潑墨似的黑,紫色的眸不再澄清,而是如同夜空一般的黑沉,她的臉上不再有淚,隻有狠戾的絕。
她的變化,讓薩魯一驚,對上那冷情的眸,立刻讓他聯想起那次她因為誤會孩子被亞述王所殺時的情景。
她也曾如此驟變,宛若最絕情的魔女,看著他時,就像是在看陌生人。
那時的他……內心慌顫不已。
現在,她又一次……又一次……
他獰厲的視線像是被打擊到了,顫然抖瑟。
他知道達芙妮死了,暗月已經回到了她身上,但月亮女神是在暴風雨神死後自縊的,所以,他並不知道她驅逐了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