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我知道你是假冒的?”
“假的?你以為你有證據嗎?”
“露娜在哪裏?你的目的又是什麼?”路斯比不想和她浪費時間,單刀直入地問。假扮赫梯的皇妃,她不可能沒有目的,她和露娜的失蹤一定有著密切的關係。
“你想知道?怎麼你以為還會有人來救你嗎?”達芙妮看著他,就像看著一隻即將被她踩死的螻蟻。那些看守墓群的侍衛早給她殺光了,根本不會有人知道是她殺了他,而以她目前的身份,更不可能有人懷疑她。
“等你死了,我就會告訴你的。”隻要他還沒死,一切都有可能發生變化,她不會傻得在他沒死的時候就告知阿爾緹妮斯的下落。
路斯比還來不及回話,就敏銳地察覺到四周的空氣發生了變化,死亡般陰霾的風從達芙妮兩側散開。看來她不需要借助任何武器就能殺了他。
不,絕不能如此輕易地被殺掉。
路斯比舉起劍,衝向達芙妮。
達芙妮沒想到他會愚蠢地衝向自己,他以為手裏的那把劍可以對付她嗎?
瞬間,路斯比感覺有種無形的壓力,讓他無法靠近達芙妮,那股壓力伴隨著風,將他的衣服撕裂、皮肉割開,他頓時血流如注。
不,他必須要接近她,他和托伊魯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
每一次奮力逼近,都讓他身上多出十幾道口子,血就像飄散在空氣中的玫瑰花瓣。
“你那麼想死嗎?”不明白他明明可以躲開,卻反而冒著生命危險向她逼近,他到底在想什麼?
或許是一時的疑惑,讓達芙妮減弱了風刃,路斯比察覺到了,拚盡全力衝到達芙妮眼前。
兩人麵對麵,此刻路斯比已是傷痕累累,但他沒有任何懼意,反而笑容可掬。這抹笑容讓達芙妮腳底發涼,她想要後退,卻被他牢牢地抓住。
“你到底想幹什麼?”她大喝。
路斯比不語,舉起手中的劍,達芙妮以為他要刺向她,下意識地奪過劍,直刺向他的喉尖。
路斯比已經沒有任何武器,隻有死路一條,但他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突然,皇墓群的入口有一群人湧了過來。
“宰相在那兒!”
“怎麼皇妃也在?”
人群中有些是貴族,有些是神官,也有些是平民,而走在最前頭的便是托伊魯。他隻是按照路斯比之前在阿爾瑪神殿的命令:如果在見過皇妃後,天黑時他還沒有回去,那麼他就要以路斯比的名義召集貴族、神官、平民到前皇妃的陵墓去。
路斯比素來仁德並重,隻要托伊魯以他的名義召集,自然很多人會來。
路斯比感歎道:“是時候了!”
他看向正為突然出現的人群而感到慌張的達芙妮,“你不是說我沒有證據證明你是假皇妃嗎?”
達芙妮一怔,她在路斯比眼中看到一個信息,她想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路斯比握住她的手,狠狠地捅向自己的胸口。
鮮血四濺。
驚愕的達芙妮隻能看著劍沒入路斯比的胸口,飛濺的血染紅了她的裙子,而她的手依然握在劍柄上。
“這就是證據,你逃不掉了……”笑,仍然是笑,沒有死亡的恐懼,隻有笑,無比欣喜的笑。
路斯比緩緩地朝後倒去,笑容依然不散,劍直挺挺地插在他的胸口,他朝著人群奮力喊道:“她是假的皇妃!!!”
從他們的角度看來,是達芙妮狠狠捅了路斯比一刀,人群中驚呼聲頓起,更加渲染了這血腥的場麵。
“路斯比!!!”
山坡的另一頭,一匹駿馬踏塵而來。隻有帝王才能穿著的紫色金邊披風,在月夜下讓薩魯看起來像一隻巨鵬,他策馬狂奔,在看到路斯比倒下的一幕時,他的心幾乎爆裂開來。
當然,他不可能湊巧在此出現,這也是托伊魯按照路斯比的命令做的:在回到宰相府後,他就讓奧利的老鷹給薩魯傳了信。
所有的一切托伊魯都照做了,但是他怎麼都沒想到,看到的會是這樣一幕。
“宰相大人!”他驚恐地大叫,也跟著狂奔而來。
達芙妮站在原地,顯得有些呆滯,很快大批侍衛將她包圍住。
證據,無法被推翻的證據!
她看向倒在地上的路斯比,知道中計了。
薩魯將奄奄一息的路斯比抱起,哽咽道:“老狐狸,我不準你死!”
路斯比咳出一口血,視線有些模糊,隻能看到薩魯的輪廓,“陛下……這是我最後……最後能為您做的了。”
薩魯心頭悲痛難言,路斯比於他,不僅是忠臣,更是祖父啊!“愚蠢,誰讓你這麼做的,你還有很多事要做,我不準你死。”他回頭向正流著眼淚的托伊魯吼道,“快去叫禦醫!快去!”
“唯有如此……才能夠揭穿假皇妃……”路斯比虛弱地握住薩魯顫抖的手。
“你是在告訴我,我是個昏庸的皇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