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狂肆而無節製的吻夾雜著某種鹹濕的味道,讓她從火熱的迷茫中轉醒過來,她看見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頰上竟有著一抹濕濕的淚痕。
這個傻瓜,竟然哭了。
她踮起腳,反被動為主動,白玉般的青蔥手指插入他後腦勺的發絲間,輕輕地按壓著,讓兩人之間的唇齒交磨更為火熱,也為她下的誓言蓋上一道永不反悔的章印。
他感受到了她的回應,更為渴求地吻著她的唇瓣,他的眼中有著狂喜的淚光,也有著不敢置信。他離開她唇瓣,在她的發鬢出烙下細密的碎吻,氣喘籲籲地抵著她的額頭,將她再一次擁在懷裏。他不曾真正擁有過什麼,就算擁有了,也隻是片刻,很快又會消失無蹤,他失去的永遠比擁有的多。
“露娜,以後如果你想去什麼地方,無論我在哪,都要派人來告訴我,好嗎?”他怕下一次,他會承受不住,會瘋的,真的會瘋的。
“嗯,我答應你。”
“謝謝。”
“薩魯……”
“嗯?”他正沉浸在失而複得的喜悅中,隻想就這麼抱著她一輩子。
“卡爾和我一起長大,對我來說如同哥哥般。”她突然說道,知道他會明白的。
他有些驚愕,愣了一下,然後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將她擁得更緊,欣喜若狂。
真是大傻瓜!她同樣笑開了懷。
“你不問我,去宰相府幹什麼嗎?”她想起路斯比說過的話,如果想翻案,必須先得到他的同意。
“我知道你很喜歡他,以後你想見他,什麼時候都可以。”
“是不是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會答應。”她問,心跳也陡然加快了,就快到正題上了。
他寵溺地笑著,“無論你想要什麼,想做什麼,我都答應。”
她眼中流光乍現,輕啟紅唇道,“記住你的承諾。”
翻案,這個詞彙在公元前十三世紀的社會來說,是一件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更何況是翻查一件驚世奇案。阿爾緹妮斯想要找出殺努旺達二世真正的凶手的消息一出,在赫梯帝國瞬時間炸開了鍋,平民們都拿它當成了茶餘飯後討論的事。事實上,在赫梯帝國除了路斯比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早已把凶手的頭銜安在了薩魯身上。對於翻案,他們隻不過都當成了一則笑話,笑過就煙消雲散了,不過沒有人會把心裏真正的想法說出來,就當是看出戲罷了。
而在貴族與官員之間,就另當別論了,反對聲一波高過一波。勸誡的簡書已經堆滿了整個文庫府,但這一切都絲毫沒有影響到阿爾緹妮斯的決心。他們越是如此,她越要找出答案。她很清楚,他們的反對是認定了現任的皇帝就是凶手,查與不查都是其次,而是他們認為查了也是白費力氣。
朝會時,他們每一次的反對,都讓她感覺到薩魯的悲痛與絕望。滿朝的百位官員,除了路斯比,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為他說一句公道話。寒心都不足去形容她的心境,這些所謂的貴族和官員簡直就是一群垃圾。因而,這次的查案會更加有難度,因為知道當時案情細節的幾位官員,也是反對派中的一員,所以她必須盡快找出案子的疑點,而且必須是可以一擊就擊倒所有反對者的疑點。所幸,路斯比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皇帝的寢殿內,她召集了一些人,在她認為是可以幫到她的人。
她看向站在眼前的卡布斯、伊斯、奧利和卡魯伊,以及許久不見的麗莎——那個曾經在齊卡魯服侍過她的侍女。令她驚訝的是,她竟然是奧利的姐姐,她一直都以為她隻有十五歲,但事實上卻不是如此,她已經二十五歲了。她和奧利是諾諾爾族人,這個族的人樣貌遠比年齡看上去小得多,再加上麗莎本來就深藏不露,以至於她看走眼了,但無論怎樣,多一個人就是多一份力。
然而,案子在剛起步的時候就遇到了一個最大的難題,在路斯比陳述當時凶案現場細枝末節的時候,阿爾緹妮斯才發現,這件案子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原來努旺達二世是被人砍去了腦袋,然後棄屍在蓮花池中,最可怕的是,他被砍去的腦袋至今未被找到,確切地說,根本就是消失了。
這下可真成了名副其實的無頭公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