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慟哭地喊著,跌跌撞撞地躥出殿門外,她怎麼可以忘記了,為了她,他什麼都可以不顧。
她四處搜尋著他的身影,淚眼再次模糊了她的視線,迎麵而來的卡魯伊見到她的出現,嚇了一跳,她的臉色看上去白得發青,走路也東搖西晃的。
“女王陛下,您的身體?!”他急步奔上來,將她攙扶住。
像是見到了救星,她反手抓住他的腰帶,“皇帝陛下呢?你看到皇帝陛下沒有?”她狂暴地搖晃著他。
“陛下?我剛才看到他騎馬出皇宮了。”他說道,想起剛才陛下那駭人的臉色,就心有餘悸。
“出皇宮了?”她驚叫,心在發顫,她扯住他的腰帶,厲聲地叫道,“帶我去,帶我伊芙琳娜神殿。”
“啊?”他訝然道。
“快帶我去,否則就來不及了。”她吼,扯著他的腰帶就往馬廄跑。
“不可以,您的身體。”她現在好似連風都能吹跑,怎麼能到處亂跑,還有,她的肚子那麼大要怎麼騎馬。
“阿爾,你在幹什麼!”卡布斯驚見到她和卡魯伊間的拉扯,趕忙跑過來製止她危險的行為。他本來是想過來看看她和皇帝和好了沒有,沒想到會看到她這副不要命的樣子。
“帶我去!”她推開卡布斯,厲聲對這卡魯伊命令道。
“你要去哪,你現在的身體不能亂動,會流產的。”
“帶我去。”她眼中迸射出殺人的視線,讓兩人頓時發怵。
“你到底要幹什麼?”卡布斯忍不住吼道,他是醫生不是神,不是每次都能救得了她。
眼見他們兩人都不為所動,阿爾緹妮斯急了,來不及了。如果再不去就真的來不及了,她推開他們,向馬廄奔了過去,她無暇去選擇哪匹馬快一些,她比對著馬匹的馬蹄,見到一匹灰色的駿馬馬蹄是新的,顯然剛換過,知道它一定是經常奔跑的戰馬,她上前揪住韁繩,猛然間腹部刺痛了一下。她感到腿間有著溫濕的東西滑落,她來不及考慮太多,一躍上馬,灰色馬匹嘶叫著,她揮動馬繩,馬兒邁開四蹄向前奔跑,皇宮大門守衛都認識她,剛想上前打招呼,卻被她臉上狠戾的神色嚇退。
“阿琳娜芙神廟哪個方向?”她厲聲問道。
“東麵。”侍衛慌然答道。
她不再猶豫,夾緊馬腹,通過打開的皇宮大門,朝平原的東方奔去。
阿芙琳娜神廟離哈圖沙什城以馬的速度,一個小時就能到達,它是一座孤寂的神殿,坐落於一片沙塵中,斑駁的殿壁因年久失修而顏色晦暗。它的布置和赫梯其他神殿一無二致,都有長長的殿廊,高聳的殿門,以及種滿蓮花的碧波池水。
幾個在外打水的侍女,聽到由遠而近的馬蹄聲,驚奇萬分。揚起的塵囂中,她們驚見薩魯的出現,都嚇了一跳,然後慌忙下跪,外殿的大門被打開,他一躍而下,握緊手中的劍,綠色的眸子閃過一片狠絕的殺意。
“陛下!”服侍亞莉的貼身侍女正吩咐著晚膳的食材,驚見他出現,以為他回心轉意了,因此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異樣,喜不自禁地奔上前去行禮,然後急忙打算奔到內殿去報喜,還沒來得及跨步而出,她的背脊被某種冰涼的金屬劃過,劇痛閃過她的四肢百骸,鮮血滴落在白色的大理石上,觸目驚心,她瞠目看著他手裏染血的劍身,紅色的液體正沿著劍身緩緩滴落。
“陛下……”她頹然摔倒在地,緊接著,尖叫聲在神殿內轟然響起。
阿爾緹妮斯趕到的時候,就聽到了那慘烈無比的尖叫聲,她心猛地抽緊,急策著駿馬入殿,然後翻身下馬,朝長長的殿廊奔去,她沒有發現,馬鞍上已經是鮮血淋淋的一片。
當她奔入長廊時,就看到薩魯斜著劍身,陰狠地邁著步子向神殿內側長驅直入。
他的背影孤寂地站在殿廊間,透著狠絕,還有一抹化不開的哀傷,為了她,他竟然真的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我對誰都可以無情,唯獨你!”這句話又一次在耳畔響起,這樣狂風暴雨似的愛,讓她心痛,也讓她震撼,她的心在呐喊,排山而來的是一種糾葛愛戀的思緒,淚再次滴落。
他為她可以不顧一切,是否也能為她停手呢?沒有人回答她,但她知道他會的。望著那蕭瑟的背影,她嘶聲喊道,喊出了她從未叫過的名字!“薩魯!”這意味著她與二十一世紀徹底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