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他以兵部侍郎的身份出入朝堂,官從三品,朝中文臣武將,皆喜迎恭賀之。
太後任人唯親,朝野上下皆已司空見慣。更莫說劉九陰有些真本事,擔得此職,便是個酒囊飯袋,大家也隻能認了。
好在,太後重用外戚,倒也不爛用。
第一天入朝,劉九陰便三番兩次劍走偏鋒,與攖寧提出相左的政見,竟是改變了太後對幾件事的裁定。
下朝之後,攖寧葛郡侯之流皆是愁眉不展。
葛郡侯甚至對攖寧道:“早知如此,倒不如任他在殿下的公主府擔個侍衛長之職。”
攖寧歎了口氣,也有些後悔。她也沒有想到,把一個風流浪蕩子拒之門外之後,竟將他變成了自己的“政敵”——一個能把黑的說成白的,長了一副三寸不爛之舌,專門與她做對的敵對勢力。
這時,鎮國大將軍劉厥走了過來。他一臉是笑與二人打了招呼,隨即對攖寧躬身拱手道:“十三郎能入朝為官,還要多謝寧公主殿下教導之恩啊!”
“大將軍言重了,”攖寧回道,“我並未做什麼。”
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唯有氣悶二字。
劉厥仍然笑意盈盈,又道:“我這不孝子,早年前就叫他入仕了,就是不聽。為了他,我這做父親的可是操心透了。從今而後,我終於可以睡一個好覺啦!”
他是故意揶揄攖寧來的。作為大周最風流的人物,膝下子嗣無數,何曾因為哪個而夜不安寢?便是太後格外恩寵的劉九陰,也沒見他如何如何放在心尖尖兒上。
攖寧隻是禮貌地笑著,並不搭他的話。
劉厥心知再說下去也不過圖一個唇舌之快,意興不大,於是很快做辭,先行離宮而去。
“一個兵部侍郎,不足為患。”一個雄厚穩沉的聲音突然從後邊傳了來。
是淮陰王李崇儉。
在他身側,還跟著武信侯李為止。
葛郡侯和攖寧皆向他施了禮。隨即,葛郡侯告訴他道:“王爺有所不知,這個劉十三郎,向來無法無天,是個實打實的渾不吝,就連太後也拿他沒法子。此後朝堂,隻要有他在一天,恐怕就永無寧日了。”
“一把劍,究竟會成為一把邪劍還是一把寶劍,全憑用劍之人如何運劍,不是嗎?”李崇儉噙笑的目光,落在了攖寧臉上。
攖寧低眸笑了一下,無奈道:“劉九陰可不由得我驅使。”
李崇儉不以為然地笑著,倒沒有多言。
他回眸看了李為止一眼,隨即便對攖寧和葛郡侯道:“本王還有事,先行一步了。”
他離開了,李為止卻沒有走。
葛郡侯想了想,竟也找了個由頭,先行離了宮。
這是自己的公公?攖寧實在不知,他的心如何放得這樣寬……
再麵對李為止,她不由得有些尷尬。
“過幾天是我納妾之日,不知公主殿下,會否過去喝我這杯喜酒?”李為止一臉平靜,話雖是問詢,實則是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