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我的資曆，絕然不該是一營校尉而已啊！”攖寧接了他的話，舊事重提，“原本我還以為，太後都親口發話了，大軍司馬至少會把我留在身邊，做個正四品都統的。可就因為我是李參將教出來的司徒，你就要冷待我不是嗎？”
“就因為這個，你才這樣報複我？！”袁紹峰不可置信地看她，並且心生了後悔之意。
攖寧則是搖頭，道：“報複？言重了。我不過順水推舟，看了一場笑話罷了。不過，若非大軍司馬自作自受，我這樣一個小人物，還真連你的笑話都沒資格看。”
袁紹峰瞪視著她，許久許久。
卻隨著漸漸垂下的手，他斂去了眼底的怒氣。他忽而作笑，道：“想激怒我？你有何目的？”
“沒有別的目的，就是幸災樂禍，想看看大軍司馬發怒的樣子。”攖寧輕巧道，心中則在暗想：離成功隻差一點點了。
“可我不會認罪，你在這裏說破天了，我也不會認罪。”袁紹峰更是笑得張狂，“你前麵都說對了，隻要我不認罪，即便我死了，你們也要遭受旁人的指點。我的死，更不會讓你們得到大快人心的喜悅！嗬嗬。”
“九族親人的性命，於你而言就真的這麼不值一提嗎？”攖寧冷然問。
“我連我自己的性命，我父母妻兒的性命都不顧了，九族親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麼？”袁紹峰神情嗜血，毫無人性。
攖寧看著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隨即側過頭往走道那頭看了去，道：“各位將軍、各位大人，你們都聽見了吧？”
聽言，袁紹峰自是一驚。當大理寺卿、五兵營的文官武將、昔日的部下通通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嚇得更是臉色慘白。
“你……你們……”他連連後退幾步，腦中唯有四個字：這下完了！
“真沒有想到啊！原來你是這麼一個人！”
“枉費我等以為你是被冤枉的，還想著聯名上奏，請求太後明斷聖裁！”
“我真是瞎了眼！竟信了你這等狼心狗肺之人！”
昔日的部下一個接著一個罵了他，又一個接著一個離去之後，袁紹峰覺得自己失去了最後一點尊嚴。
攖寧也離開了，留給了他最後一抹得逞的笑。
看著她瘦小的身影，卻格外挺直的腰杆，他衝到牢獄門口，雙手緊緊抓住了牢獄的鎖鏈，布滿紅色血絲的眼目，幾欲瞪出眼眶來。
這時，大理寺卿方暨白一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口供，一手拿著印泥舉到了他麵前，帶著點笑意道：“大理寺丞有話，念你戎馬一生，現在認罪，還可向太後陳情，留你九族未成年子嗣。”
聽了這話，袁紹峰陡然想到自己才剛滿六歲的稚子，終於畫押認罪了。
方暨白鬆了一口氣，想到攖寧興師動眾叫來這許多人，真是鬼主意用在了鬼身上，恰是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