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當知會公主一聲。”李為止提醒道,“哪天你去公主府一趟,將此事稟知於她。”
“是,我也有這個打算的。”攖寧應承一句,隨即告訴他道:“我花了十二兩銀子買回來的,您去了戰場……記得戴在身上。”
李為止聽言,心中不由得一動,眼眸也睜大了些。
“時候不早了,大人您早些歇息,明日還要趕路……告辭。”攖寧略施一禮,落荒而逃。
李為止跟到門口,張了張口,卻又什麼也沒說,隻是看著她倉惶離去的背影,心裏頭頓時生了一種高興的情愫。
他的手指,在護身鏡上不自覺摸了摸,再看一眼,嘴角更是蕩開了一抹真切的笑意。
翌日大軍出征,如出征南詔時一樣,浩浩湯湯。此番到城樓相送的,除了天子,還有太後和太子,一時之間,萬千將士士氣大振。
而對於攖寧而言,該告別的,昨兒已經告別過了。這天早上,她安分地守在中壘營操練場,督促將士們操練。宮城門口的熱鬧,幾乎與她無關。但出征將士啟程時,響徹天地的雷鼓聲,還是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這一刻,她強壯的鎮定都不必強裝了,反倒真的鎮定了下來。
鎮定之後,是一種發自肺腑的空落。
得空之後,她便約了葛郢到鴻淵書肆,與之訴訴衷腸,心裏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卻在才剛將葛郢從葛郡侯府接出來,走到街頭不久,二人便被劉九陰給攔下了。
這是劉九陰頭一次撞見攖寧與葛郢在一起。他不禁深看了葛郢一眼,目光落在攖寧身上,便心生了疑惑。
想了想,他道:“你沒能參軍入營,倒是清閑。”
“好狗別擋道。”攖寧睨視他一眼,對他,絕無好臉色。說罷她推著葛郢,便要繞過他。
劉九陰則是突然伸出一隻腳來,卡在葛郢輪椅的輪子上,使之不能轉動。
攖寧用力推了推,發現推不動,於是怒瞪了他道:“讓開!”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劉九陰完全忽略她的怒火,仍是一臉是笑,一副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樣子。
“我要去哪兒,劉公子管得著嗎?”一向溫潤如玉的葛郢,此刻也板下臉來,冷看了劉九陰,眼底流露出滿滿的不悅與敵意。
“葛郡小侯爺要去哪兒,我是管不著,也無興趣。”劉九陰笑了笑,隨即看向攖寧,笑得燦然如花,“我隻關心,我的阿寧這是要去哪兒。”
“誰是你的阿寧!?”攖寧最受不了他這樣說話,青天白日的,尤其還當著葛郢的麵兒,分明是故意要讓人誤會的。
她氣上心頭,當即便出拳,向劉九陰動手了。
劉九陰險避了去,退開幾步道:“有些日子不見,看來功夫又精進了些。不過,我現在可沒功夫與你一較高下。明日吧,到我府上,我再與你切磋切磋如何?”
“誰理你。”攖寧哼了一聲,推著葛郢要走。
“瀟瀟她人現在何處?”劉九陰兀地道,“你隻要告訴我她在哪兒,我便不煩你與葛郡小侯爺談論風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