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越想越焦灼,如同火裏添油,雪上加霜,使得他的處境更為糟糕起來。他現在很擔心,劉九陰會如何報複他。
離開公主府,他便開始感到懼怕了。
坐在教育之中,他不時會透過簾子往外看看,生怕劉九陰會突然從天而降,向他索命。
卻是怕什麼來什麼,轎夫突然不走了,說前邊有人攔路。太子掀開簾子一看,發現前頭一位年輕的少年,著一襲錦衣華服,手執折扇,風度翩翩,恰是劉九陰,整個人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他第一個想法是要逃,但他也知道,自己貴為太子,無論如何不能失了骨氣,遂壯了膽子從轎輿裏出來,往前走出幾步,直言問:“劉十三郎,你大晚上的攔本太子去路,所為何事?”
劉九陰勾起一邊唇角,壞笑道:“你能找到一個青鸞,我也能找到一個青鸞,並且比你的真,比你的像,我一帶到大理寺方大人麵前,方大人立馬請旨,還我清白了。不然,我現在身陷牢獄,恐怕也沒時間與你在此囉嗦。”
“本太子,聽不懂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太子轉身,欲行回到轎輿裏去,心道走為上策。
“逃避可不是什麼好法子。”劉九陰抬高音調,“我聽說,你身上流的,不是真龍之血?”
“放肆!”太子陡然回轉身,怒瞪了他道:“是不是真龍之血,本太子已與皇後滴血驗過,太後也在朝堂之上做了佐證!嚴令百官不得再妄議此事……”
“可太後還是要給天子選秀女入宮啊。”劉九陰毫不留情插上一刀,“這難道不是對你的懷疑?至於在朝中百官麵前還為你說話,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
“我懶得與你理論!”太子其實是理論不過他的。
天下人皆知的劉十三郎,什麼話不敢說?什麼事不敢做?在他拔劍之前,躲得遠遠的總是最安全的。
而就在太子重新坐上轎輿,從劉九陰身邊經過時,劉九陰突然不緊不慢問:“想要破繭成蝶,還是作繭自縛,太子殿下,你分明可以自己做選擇的,別錯過我給你的這個機會。”
太子在轎輿之中,聽了這句話,突然命令道:“落轎!”
見他從轎中出來,劉九陰得意地笑了。
這天晚上,他請太子到秦樓楚館之地,逍遙樂事,好不快活。最後,太子是被人抬回東宮的,而他,借著酒興兒,飛簷走壁貓進了五兵中壘營。
找到攖寧的住處,幾乎沒費多少工夫。
這時,攖寧已收了心,在屋裏看書。突聽得幾下敲門聲,問是何人卻又無人應答,她便走到門邊,端了幾分警惕,方才將門打開一道縫隙。
一隻纖長又白皙的手突然抓在了門邊,嚇得她一記驚跳,本能地要將門關回去。卻不料這隻手力道極大,將門推開了些,緊接著擠進來半邊身子。
“是你?”攖寧見是劉九陰,吃驚之餘竟忘了將他攔在外頭。
他就這麼進屋了,透著渾身的酒氣,走路還有些晃。
一進屋,他便滿臉是笑,道:“這麼晚了,你竟還沒睡?”說著他轉到桌案前,拿起攖寧看過的書,“不錯,很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