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攖寧無奈地走過去,“我就知道你要受涼。”
“沒事,大夫給我開藥了,待會我去煎了……阿嚏——”話未說完,陳將又長長地打了個噴嚏。
“你這個樣子……”攖寧有些著急,想了想道:“我先去給你把藥煎上。”
“不用不用。”陳將忙道,“李司教喊你過去,去晚了怕是要罰你的。”
“罰就罰一頓好了。”有了早上的經曆,攖寧以為自己再沒什麼好怕的。
陳將拗不過她,隻能任她去了。
攖寧煎上藥,囑咐陳將半個時辰後去看看,抓了一個早上吃剩的冷饅頭,急急忙忙便往校武場的方向趕了去。
她趕到時,十八號老人已經在練功了,有對打的,有跟木樁子過不去的,也有練基本功的……人雖少,場麵卻有些混亂。李為止在其間,瞅誰的功法不順眼,就要言辭犀利地批評幾句。
攖寧心生忐忑,半天不敢上前報到。可偏偏這個時候,淩奉遲竟是不在……
淩奉遲不在,攖寧簡直有種走夜路摸瞎的感覺……
她糾結了半天,突然觸及李為止看向自己的冷冽:目光。直到這一刻,她才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上前去,鼓起勇氣道:“李司教,我來了。”
然而,李為止睨視她一眼,之後便走開了……走開了。
這就是他的懲罰嗎?無視她的存在?
攖寧再次上前,“李司教……”
他又一次走開了。
“李司教……”第三次,李為止再要走開,攖寧果斷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不服氣道:“我遲到了是我不對,但人有三急……奉遲兄喊我起來,不能連個廁軒也不讓我上!李司教因此無視我的存在,未免有些不講道理!”
李為止看了她抓著自己的衣袖,微皺了皺眉,旋即依著身高八尺,居高臨下看進她不忿的雙眸,冷聲道:“去那邊,紮馬步。可以偷懶,但我沒說停,就不準停。”
再多的怨懟之言,攖寧也隻能堵在胸口。
她走到一邊,紮起了馬步。
李為止繼續訓練那些老人,卻是瞅見蕭顯幾個一邊練著功,一邊望著攖寧笑——取笑。
“蕭顯,晚上不準吃飯。”李為止冷看蕭顯一眼,做下了這樣的懲戒。
攖寧紮著馬步,也感到了這些人的惡意。聽到李為止的話,她心裏自是好受了許多。
而名作蕭顯者,恰是白間帶頭取笑攖寧之人,個頭不高、賊眉鼠眼、貌不出眾,還顯老成。不過,被李為止訓斥之後,他雖立馬收了目光,斂了笑,看起來專心練功,暗地裏卻又扮了個鬼臉。
這個蕭顯,根本就是長信司徒的老油條!
李為止沒有注意到,反而走向攖寧,提醒道:“姿勢不對。”說著他還踹了踹她的腿腳,又掰正她的腰身,神色十分嚴厲,不容違逆。
攖寧隻得乖乖按著他說的做。孰料這馬步一紮,竟是紮到了老人們都散了場,紮到了夕陽西下,紮到了夜深人靜……
誠然,攖寧中途有無數次支撐不住,但她不敢離開校武場。李為止說過,可以偷懶,但沒他發話,不準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