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家兩兄弟擁著宗燁走,準確的說是諸英擁著宗燁趕著去練武場,後麵的諸州是垂頭喪氣的被拽著。
諸英實在是迫不及待,雪雁都沒來得及說話,他就把宗燁拽走了,宗燁看了雪雁一眼“告訴外祖母一聲,我和表弟去練武場了。”
雪雁在三人身後屈膝行了個禮“是,那奴婢就先回老夫人那邊複命了。”
······
昨落得雪已經收拾幹淨了,隻是樹木上難免還有些堆積,雪雁一路走回來,穿過梅林,偶爾碰觸了樹幹,便有雪花落在衣服上,天冷,她手縮在袖筒裏,也來不及拍打,等進了院裏,站在屋門口了,才拍了拍身上的雪沫子。
另一個大丫鬟笑著迎她“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雪雁搓了搓手臉,暖和了一點“老夫人醒著嗎?我先進去回話。”
“醒著呢,剛才還吩咐讓做兩位小姐喜歡的點心呢。”
“那我先進去了。”雪雁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嘴笨,平時也不怎麼和其他丫鬟一起開玩笑,隻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而已。
“老夫人···”雪雁進屋先行了個禮。
諸老夫人點點頭,示意她起來“回來了。”
“怎麼就你自己回來了?”老夫人心裏也有點疑惑,自己叫念兒和湯圓,兩個小姑娘要是沒事不應該不過來,要是有事,那宗燁怎麼也沒回來,難道是出了什麼大事,宗燁留在那邊處理了?
老夫人皺了皺眉毛。
“兩位小姐在歇午覺,回來的路上表少爺遇見了二少爺和三少爺,一起去練武場了。”雪雁幹脆的道。
一般丫鬟後麵可能會跟個別的話,比如說奴婢怕您擔心,所以就先回來複命什麼的,雪雁就不會說這種話,隻會一五一十把該說的話說完。
諸老夫人這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累著你了,下去喝完熱茶暖和暖和吧。”
“謝老夫人。”雪雁點點頭,掀簾子出去了,這實誠性格,老夫人說讓她暖和暖和,她就真的出去了,也沒推辭一下,自己改守在老夫人身邊什麼的,好在老夫人知道她就是這麼個性子。
老夫人靠坐在榻上,嬤嬤坐在旁邊小幾上,她懷裏放著繡棚,正低頭繡著什麼,諸老夫人看看她,叮囑道:“別老是做了,我都戴不過來,多費眼睛。”
嬤嬤抬頭笑笑,也不與她分辨,將手中東西收拾一下,放在旁邊,麵上好像是聽了老夫人的話,其實等到老夫人看不見的時候,嬤嬤還是會去做,她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給老夫人繡各種東西,從老夫人年輕的時候就是這樣,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始終保持著這個習慣。
老夫人也拿她沒辦法,隻能自己看見了就說兩句,能讓她少繡一會也好,現在年紀都大了,就算是嬤嬤的繡技好,一直低著頭看,也十分的傷眼睛,老夫人也是舍不得她這麼辛苦。
“念兒和湯圓感情挺好的。”老夫人道。
“老大剛去的時候,念兒她娘也病了,我照看這孩子不夠仔細,不知道是誰把那黑心的話說到了孩子麵前,什麼克親···”
“那都是胡說,長輩去世的多了,和孩子有什麼關係。”老夫人每每想起這事,心裏就不是滋味。
當初老大犧牲的消息剛傳回來,她和老大媳婦都是既悲且痛,都病倒了,鄭氏當時還是剛嫁進來的媳婦,也沒管過家,一時間也是手忙腳亂,府中流言紛紛,不知這麼的,就說起念兒克親來。
雖然老夫人緩過來之後處理了一批傳過流言的下人,但是這話到底還是進了諸念的心裏,等到後來諸念她娘也去了,諸念的心裏負擔就更重了,原本小時候挺活潑愛笑的孩子,也變的沉默單薄起來。
連住處都搬了,非要住的離大家遠些,老夫人勸也沒用,想想,諸念大概是怕自己所謂不好的命格傷害到別人。
這些年,老夫人一直在勸諸念,什麼克親,那都是無稽之談,沒有的事,孩子漸漸才放下了一點,偏偏又到了說親的時候,又碰上因為什麼諸念的命不好,所以不願意的。
老夫人心裏真是心疼這個大孫女,明明是孫女裏最聽話懂事的一個,偏偏卻這樣艱難,弄得孩子也越發的沉默寡言,她也沒有什麼好朋友,府中姐妹也不甚親近。
當然就諸環諸珍那個樣子,也確實親近不起來,好在現在有湯圓了,諸念這段時間一直和湯圓通著信,臉上笑模樣也多了,老夫人也為她高興。
她歎了口氣,和嬤嬤道“其實原本我想著,念兒和湯圓關係好,日後做了姑嫂也好相處,沒想到···”
“宗燁這小子,自己心裏早就有打算。”老夫人也不知道宗燁也是前天才想通,回憶一下,宗燁對湯圓體貼備至的態度行為,以為這小子早就想好了,就是給自己養媳婦呢。
她有什麼心事也沒有人可說,給諸老元帥寫信吧,一方麵是時間長,另一方麵···有時候兩人往來的信件會被朝中檢查,雖然檢查完也都會恢複原樣,但是諸老元帥打了一輩子仗,老夫人也在邊城呆過,本身就知道些防止偷看的手段,一拿到信就知道準是被拆過了,但是也沒辦法,要是嚷嚷出去,或者是不讓看吧,上麵的皇帝必是不能放心的,隻能就這樣,反正諸老元帥也是光明磊落的人,隻是有時候信中寫點柔情的話,還要被別人看一遍,老夫人心裏也有點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