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的餐廳裏，我沒多動筷子，見李靚卻是很有胃口的樣子，於是我要了一支長城幹紅。
“看你，傻笑什麼？”
“沒有，小鑫給我發的短信。”我回答著李靚，給何冰鑫回著短信“收到，幹的漂亮，早些回去。”
“我真的很好奇，你和那小丫頭究竟是怎麼認識的。”李靚放下筷子，卻是叫我有些猶豫，便主動接過酒瓶給我倒著酒，“上次在新疆，見你緊張的樣子，我們都在心裏琢磨著。”
“你真的想聽？來，先幹一杯。”
我似笑非笑，李靚卻認真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不知是不是在回味酒的滋味，還是在等著我的故事，總之她閉上了眼睛，很長時間才睜開。
“小鑫的哥哥，是我的隊長，直到三年前遇見她，我都不知道，還是後來無意中從她口中得知，我才知道的。”
“你在部隊時候的隊長？”
“嗯，”
“那她哥哥現在還留在部隊？”
聽著李靚那麼一問，我的情緒開始波動起來，端起酒杯猛的灌了一口。
也許瞧見了我的反常，李靚沒有追問，隻是安靜的看著我，為我斟酒。
“犧牲了。”我再次喝完杯中的酒，把酒杯重重的磕在餐桌上，將頭扭向一邊，因為我的眼眶已有淚花，隻是不想讓李靚發現。
“您好，請問車上有二鍋頭嗎？”
“有的，請稍等。”
忽聞李靚這樣一句話，我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
“不要了吧，不好意思，我剛剛有些失態了。”
就在說話間，二鍋頭已經被李靚打開，她隻是為我斟滿了酒杯，也給自己倒滿了紅酒。
“來，幹杯！”
“幹杯。”
“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我們害死了他。如果不是我們這幫菜鳥，隊長是不是就不會犧牲。小鑫她該恨我們才對，可她卻沒有，她真的拿我當親哥哥一樣，我真的覺得很慚愧。”
“這不是你的錯，你知道嗎，這種感覺我懂，當初我要是簡單的挽留一句，或是改一改要強的脾性，佳明也許會回心轉意，也就不會...”
酒，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知道。但是我沒有阻撓李靚，任她一杯接著一杯，我隻是陪著她喝著，聽她說著關於她和前夫的故事。也給她講著一些發生在我身上的真實經曆。
“嗬嗬，你殺過人。”說話間，李靚一下抓住我的手，她顯然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
餐廳陸續有旅客入座，直到把目光紛紛落在我和李靚身上。我才意識到我倆的對白已經足夠超出了旁人的生活圈。
“走呐，回去休息了。”換著服務員買單，我試著扶起李靚。
“我來買單，嗬嗬，你知道嗎，我們第一次坐火車，你都舍不得買一個盒飯給自己吃而是買給了我。現在我有錢了，讓我來買給你吃。”
哪裏是笑，李靚分明是在哭訴。我不知道我該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身份，隻是盡可能的攙扶著她。我從來不知道她究竟能不能喝酒，在她身上有一種我無法抗拒的能量，以至於她喝了我小半瓶的二鍋頭，我卻無從阻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