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步徑直走向所關押冷丞相的牢房外,約摸沉默了半晌,爾後我亦是斟酌了半晌。啟唇徐徐吐出了一句絲毫沒有營養與水分的一句開場白:
“冷丞相是麼……我爹讓我來看看你。”並且還是明知故問。
“……”卻不想一時間竟讓冷丞相他無言以對。
“怎麼?夜阿九,嗬……你如今,是來看我跟爹爹的笑話麼?……”
然而冷芊夏倒是先她爹一步開了口,語氣頗為不善。我眉頭擰了一擰,側過眸睨了她一眼,眸色無波無瀾,淡漠得像是在看一件再為普通不過的物品。動了動唇~瓣,我卻是沒有開口。
“夜澤天讓你來的?”
冷丞相亦是沒有絲毫理會冷芊夏,不僅如此,就連一個眼神也不給予與她。話說冷丞相雖同爹爹一般的年紀,瞧起來卻不似有了一個冷芊夏那般大的女兒的人,亦甚是十分的俊美而又一種獨特的氣質。然而我卻想是不到他竟然耳背。
“是的。”
我點了點頭,卻不知曉該如何繼續接話,爹爹隻說過讓我來瞧瞧冷丞相,卻並未說過瞧見之後該作何事宜。
難不成就這般瞧上一眼便罷了,我……揮揮手便且先行一步?似乎不大合乎禮數。雖然……我亦似乎不曾遵守過所謂的禮數。
“既然我見了你,我看也沒甚麼事……那我便先走了……”
說著,我提腿便要離去,冷丞相的聲音卻又在這廂悠悠的響了起:
“除此之外,夜澤天就沒有別的話需要帶給本相?”
冷丞相這自稱的“本相”真真不可謂不霸氣。
“恩……”
我托腮作思考狀,爾後低喃道:
“似乎沒有。”
“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倏而,冷丞相突兀低聲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唔?……”
我惶惶的抬眸瞧著冷丞相,他的語氣似有感慨,亦似是在歎息,實而真假我亦琢磨不太明白,卻還是甚為認真應道:
“他們都說我長得像我已逝的娘親。”
不知為何,才見第二回的冷丞相,起兵造反被關押天牢的冷丞相,竟莫名地帶給我一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似乎一點兒也不會覺得他可怖,隻覺著一陣久違的如同爹爹帶給我的……溫和。
是的,這廂冷丞相的眼神且溫和的,且溫和中夾雜有那麼一絲絲我瞧不懂的複雜情緒。特別且當我說出“已逝的娘親”那幾個字的時候。怎奈何隔壁牢房冷芊夏的陰狠眼神卻是足以分分鍾將我給秒殺邪。
“你的娘親她……”
話未聽罷,我瞧著冷丞相的麵容卻是愈發模糊不清晰,爾後一陣黑暗混濁朝我襲了來……
——
悠悠掀開眼簾,周遭是陰暗而又潮shi的戈壁,地麵的泥土有些許腳印,空氣中散發出枯枝腐葉的味道,想來是在一處山洞中。
這場景怎麼看怎麼令我心生不祥心潮澎湃……我現下,可是被冷丞相給劫持了?
雖不明其緣由,亦不知其劫持的過程,不過再經曆過甚多大風大浪生死疲勞的我,亦是不得不淡定了。然而當我悠悠側過眸子,瞧見冷丞相手中的那一把匕首的時候,當我瞧見那匕刃泛著陰冷的寒光時,我立刻又淡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