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書房,諸葛靖便對歐陽燁怒斥道。
歐陽燁倒像個無事人般,坐下,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
拿起茶壺對著諸葛靖揚了揚,“要試一口嗎?這是阿甜幫我泡的冷泡茶。”
“阿甜,阿甜……張嘴閉嘴的都是阿甜,你竟為了他暗地裏做了這麼多東西。你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姓宇文的,你怎麼就不怕她是宇文擎派來的奸細,很可能會把我們多年苦心經營的一切都毀掉。”
歐陽燁抬眼看了諸葛靖一眼,“不會的,阿甜不是這樣的人。”
“可笑,知人口麵不知心,對著你笑的人最有可能會把刀刺向你的心髒。”
諸葛靖的這句話讓歐陽燁沉默了,他知道諸葛靖又想起小時候的事。諸葛靖六歲時被皇帝冊封為太子,誰都沒料到被皇帝遺忘了幾年的戚氏之子會搖身一變,變成在皇帝之下離皇權最接近的人。也是那一年,那個一直陪伴在身側的小太監把尖刀刺向諸葛靖的左胸膛,所幸諸葛靖異於常人,心髒長在右邊才難逃一死。
但是左胸上的那愈合的傷口卻永遠留下醜陋的疤痕,這是諸葛靖一輩子的痛。
也就是這樣,這個世上除了歐陽燁和歐陽穎,便再無他人能得到諸葛靖的信任。
歐陽燁的眼中的顏色變深,“阿靖,不是每個人都是這般的。”
諸葛靖一怔,多少年了,歐陽燁已經沒有喊過他阿靖了。
這麼多年來一直都隻有歐陽燁陪伴在左右,如果歐陽燁也不可信的話,他也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罷了,你認為可信那便信罷。”
和田蜜僅是相處了幾次的諸葛靖不想這麼快就下斷定,但是多疑已成了他的習慣,改不了的了。
“你打算怎麼做?”
簡單的一句話從諸葛靖的口中說出,相處了這麼多年的歐陽燁立即明白了諸葛靖的意思。
“她一個人留在宏城我不放心,我打算帶著她一起去。”
“任性。”諸葛靖眉頭緊皺,他能猜到歐陽燁或許會這樣做,但是沒想到他還真的說出口,“你知不知道,這次你出巡,凶險萬分,不單隻宇文擎的人會出來對付你,還有各地的官員也不會那麼輕易就範,你覺得你帶上她是給她安全還是讓她置身於更危險的境地。在這裏,還有我可以保護她。”
歐陽燁不做聲,凝思了一會。
諸葛靖以為他想通了,結果從他口中吐出來的話還是讓他失望了,“我還是想把她放在身邊,隻有無時無刻都能見到她,我才能安心。”
歐陽燁看到諸葛靖臉上的怒氣,但是他還是把話給說完了。他相信諸葛靖會明白他的。
“罷了,罷了,你想怎樣便怎樣吧。”諸葛靖知道,歐陽燁的性子從小便是這樣,說一不二,沒人能改變,“你已決定了,便按你說的去做吧。”
“謝謝。”謝謝你的理解。
諸葛靖已起身走向門口,突然又轉過身來看著歐陽燁,神色謹慎,“出門在外,一切小心。”
“嗯。”
見歐陽燁慎重地點點頭,諸葛靖終是瀟灑地走出房門,離開歐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