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去就是幾年,跟師姐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師姐一走,我就像是失去了一顆心一樣。
整天心中空落落的,同時師傅和師娘一樣,發現一屋子的話都少了很多。
有一天丁紅旗突然對著我說道:“帶把得,我們出去走走吧!”
我知道他所謂的走走,並不隻是出去轉轉而已,而是要到江湖中去走走。
這樣的時間,他一年中總會有好幾天。
一說都是出去收牛,其實很多時候都是毫無所得,就回來了。
這些年農村人都出去打工去了,好多的田地都荒蕪了,根本就沒人種。
就更不要說耕牛了,根本就越來越少了,少到幾乎說沒有了。
既然他要出去,我也就跟著他走了。
我們帶著老酒,這次先是沿著嘉陵江,一直到了山城。然後又從山城一路向北,走上了荔枝道。
有時間,我有種直覺。丁紅旗好像就知道啥子一樣,他發現這荔枝道上有事要發生。
我們從山城出發,很快就再次進入了大巴山山脈。這裏的山又大了起來,一路上我們風餐露宿,幸好這邊雖然山十分大,但是一路上還有許多的幺店子(西川方言,意思是路邊小店,多是即是旅館,又是飯館。)可以晚上歇息。
到不用像在金牛道上,不是住山洞,就是住廟裏。
這一走就是半月之久,這一日已經來到了竹筒溝,聽說這裏曾經有批土匪,搶了給朝廷進貢的梨子(其實是荔枝,隻是老百姓誤傳而已),被朝廷剿滅了,屍體擺滿了山道。
後來在這裏修建了梨子廟,裏麵還有梨子菩薩。這個廟,可以說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廟宇了,所以我和丁紅旗就想要去看看,這荔枝菩薩到底又是個什麼樣?
但是我們沒有看到梨子菩薩,因為廟裏的菩薩已經不見了,年久失修得廟宇,早就斷了香火。
破破爛爛的存在那裏,好像已經被曆史遺忘。
見沒有了菩薩,我們也就離去,準備找地方休息。突然聽見一聲聲戲文:“上了雞公寨,梨子在不在,進了竹筒溝,梨子就要丟。過了化米梁,梨子才穩當。”
這聲音有些像戲文,又有些像山歌。聽起來應該是男子唱的,歌詞雖然悲涼,但是卻聽出幾番豪邁在裏麵。
丁紅旗聽後,對著聲音處喊去:“唱戲的,可是吳家背二哥?”
“哈哈哈!自從這公路通了之後,還能記得我萬州吳家的人可不多了!”說著一個五十對歲得男人,從山後轉了出來。
“丁家兄弟,十多年沒走這條道了吧?”那男子對著丁紅旗問道。
“原來是吳三哥,這些年沒見,身體依然是那麼硬朗。”丁紅旗對著男子說道。
然後又將我介紹給了他,男子叫吳夕月,聽起來有些像女子的名字。但是卻是個豪邁漢子,滿臉的大胡子。
這萬州吳家,也算是通江鐵佛門的一支,雖然是分支,卻也在過去盛極一時。
當年吳家在公路沒通之前,都是跑荔枝道得。陝地運棉花到川地,再從川地運火紙到陝地。
曾經有句話在荔枝道上流傳很廣,那就是一條白龍進川來,一條黃龍出川去。
這白龍就是指火紙,也就是用於祭祀燒得草紙。而白龍就是指棉花,當時運送這兩樣的東西,都要靠背二哥背,有時間幾十上百人一路,遠遠看去,確實像一條長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