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引子(1)(1 / 1)

冬夜,本就是漫長的。它的寒冷,賦予它以肅殺之氣。夜色如漆,籠罩了四野,不見繁星的天空——低沉,充斥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味道,讓人對之望而卻步。但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就該在這樣的夜晚上演……

遠郊的一棟別墅,在漫無邊際的黑夜下顯得分外奪目——燈火輝煌。但是,似乎又格外不同,是的,那是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別墅內,壁爐旁的暖椅裏半坐半臥著一個黑衣男子,修長的身體、白皙的皮膚、精致的五官,隻是薄唇顯著蒼白;骨節分明的手中轉著一個裝有紅酒的高腳酒杯;深邃的雙目盯著壁爐裏熊熊燃燒著的烈火;白皙的臉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不知是被爐火映紅的還是已經醉了;身體卻微不可見地顫抖著,是冷,抑或是……靜,死一般的寂靜,壁爐上的沙漏不管不顧地繼續“沙沙”……屋外已然起風了,“呼呼”的風聲透過虛掩的窗漏進了屋內,讓原本的暖意驟減了許多……

別墅外,廊下的屋梁上倒掛了一個白衣女子,單薄的身子隨著寒風的吹拂——搖曳,如同掛在枝頭的紙鳶。耳際烏發飄舞,遮住了那雙水眸中的情緒……昂首,水一般的眸子裏不見應有的柔情,卻盡是冷冽與恨意。轉頭,冷眼望向屋內那個看了十七年的男子,盯住那張看了十七年的臉,十七年來的感恩與崇慕何時變成巨大的嘲諷——狠狠地鞭打著她尚不成熟的心……“嗬——”哈出一口熱氣,“今夜,讓我來做一個了結吧!”微不可聞的細語從兩瓣嬌豔的紅唇中傾吐而出……

午夜,一點……

“呼——”呼出一口氣,男子動了動身子,喃喃道,“是放過了嗎?十七年了,你待我如生父,而我也總存了這麼一絲僥幸,可如今還是瞞不住了,終究是瞞不住了……是自作孽啊……你不來了嗎?真的放下了嗎?……”

“叮”男子手中的酒杯漏了,杯內的紅酒,鮮豔,如噴湧的鮮血,汩汩地流出酒杯……男子的手抖了一下。終究還是來了!如果……如果這樣可以讓你釋懷,那麼……那麼,來吧!男子思及此,張口:“你……你來了!”

“是啊,我,來了!”紅唇輕啟,吐出四個微不可聞的字。下一秒,邁步閃身,已至男子身後,皎白的手搭上了男子的肩,一如十七年裏多少個日夜。男子的肩微不可見地抖了一下,嘴角苦澀微揚,淒絕一笑。女子俯身至男子耳邊,輕言:“讓一切都結束吧!”轉身離去,隻留下男子依舊坐在那兒,唯一不同的是他右側脖子上多了一個與酒杯上一般的小孔——一針斃命。

屋外,飄起了雪,似乎要以這世間的至潔掩蓋掉這世上的一切罪惡……同是苦澀微揚的紅唇,宣示的是勝利,又似乎帶著一股如釋重負……風從耳邊吹過,女子的發絲和著雪花飄舞,單薄的身子輕顫著,激動、後悔、害怕、亦或是無奈,還是……

飄雪的冬夜裏,寒冷如一些已死的心,一片依舊輝煌的燈影裏,映照著一抹與雪相同的白色背影,孤寂、淡薄,夾雜了一絲與其年齡不符的滄桑……

赤羽居裏,上官池語無奈地躺在床上,心中早已“小賤人小賤人”地將清妍罵了不知多少便,一口銀牙幾乎就要咬碎了;而另一邊,清妍則像沒事人似的坐在桌邊,裝著一副滿臉焦急地樣子,不時說上一句:“哎呀,真是慢死了,怎麼還不來?!真是急死人了!”兩個人就那麼在一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屋子了對峙著。突然清妍開始抹眼淚,鼻子一抽一抽的,泫然欲泣的樣子。床上的上官池語莫名其妙,但是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在向她襲來。話說清妍為什麼突然如此做出一副要哭的樣子呢?清妍耳力過人,老早聽出有人在往這邊走來,而且腳步聲十分雜亂,可以聽出來人十分著急,因此就開始提早醞釀起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