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個大半未央都沒尋到她,隻是碰見一間屋子,就算是白天也窗門緊閉,黑漆漆的不透光。未央好奇的進去,透了光才發現裏麵全是白色縵帳,如同一個靈堂一樣。
細細聽還有頌經的聲音,未央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見到的是披一身喪服的音綴。音綴跪坐在地,麵前的靈台上設有一塊靈牌,上麵寫著愛子北宮煦之位。
未央掩嘴輕歎,原來北宮煦是音綴的孩子,卻又從未聽聞音綴戰神膝下有子,那這個孩子又是如何夭折的?
“音綴戰神?”
未央輕喚一聲,音綴停了下來,拿出幾支香火,“替我插在上麵吧。”
未央恭敬接過,小心的將香火插在靈牌前,又作了幾個揖。
“煦兒是我的孩子。”
音綴像是回答未央的疑惑,看著那塊靈牌慢慢道出。
“那,孩子的父親呢?”
“死了。”
音綴說出那兩個字很是輕鬆,未央心悸又啞言不知該不該繼續問。
“是凡音?”
“是。”
未央愕然,凡音所要的原諒就是這樣一件事嗎?明明說音綴和凡音是如同姐妹般的主仆,如果真如傳言所說,凡音又為何如此殘忍對待音綴的孩子。也是因為如此,所以音綴會對凡音有如此大反應,可是。
“時隔這麼久,您還恨她嗎?”
音綴沒有直接回答,隻是身體顫了一下,她反問未央,“你知道她是怎樣的一個人嗎?”
“或許知道的不多吧。”
凡音所告知的她是殺戮,殘忍,吃人的魔頭,似乎是無惡不赦的,但未央知道的凡音有一點不同,她十惡不赦但讓人覺得有些可憐,一味的守著什麼,卻好像從未得到過。她不敢碰那些,敏感的過分,到底是什麼讓她變成如今的樣子?
“今天,是煦兒的祭日。”,音綴將手裏捧著的經書放在一旁,淡淡的說著,語氣透著涼。
因為未央的到來,撕心的過往一幅一副的被扯回音綴的眼前。她想起幾百年前的今天,她本為凡音的到來而高興,她卻沒察覺到凡音的異樣,她太大意了,才會讓自己的孩子血肉模糊死無全屍。
每想到那日恐怖的景象,音綴常透不過氣,如同快死了一般。她不該,不該告訴凡音她的下落,如果凡音沒有找到她,不知道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會激出那般扭曲的心思,也就不會有後來了。
“可以告訴我嗎?”
“這並不在交易範圍內。”
“可我想知道。”
未央想知道音綴和凡音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如此或許對凡音也會有個答案。音綴垂下頭去,臉上一絲陰鬱,她守著這份痛苦太久,太久了,可為何她還未忘,卻記得如此清晰?
“凡音本是我的貼身奴婢……”
凡音被因偷竊罰勞力時,音綴隻是路過,隻是因為好奇,凡音望她的眼神很是獨特,音綴就此將她帶到了自己的身邊。
音綴很感激凡音,因為她要了凡音並不是多大的恩德,凡音卻因此對她忠心耿耿,甚至願意為了她赴湯蹈火。音綴曾說過她本不必這樣,可凡音依舊如此,將自己的命交給音綴。
音綴未想過她是動了其他的心思,她如此待自己,音綴便回以她姐妹情誼。音綴有一次戰後受了重傷,難為凡音知道古方,用她的血肉做引救了音綴,音綴便從此再未將她作為外人對待。
後來,北宮拓出事,音綴突然退隱在落雁山,凡音不知她的下落,整個人跟失了魂一樣,閉守在音綴宮裏再不外出。
來落雁山百年以後,從未有人能找到音綴的下落,而音綴自己也對凡音放心不下。便尋了一個機會,悄悄回了天界,將自己的下落告訴給她。
至此音綴都在後悔這樣的一個決定,她後悔,她寧願自己有一個無法見麵的好姐妹也不要像現在這樣沒了自己的孩子還多了一個仇人。
凡音很快就找到了落雁山,兩人見麵相擁而泣,音綴將百年來自己在落雁山裏發生的一切對凡音一一介紹,包括她的孩子。
“這是煦兒。”
音綴興奮的介紹,凡音卻僵了表情,麵對這樣的一個孩子,她蠻不相信,詫異的很。久久才擠出一絲笑,僵硬的與北宮煦親近。
“他是你的孩子?”
凡音問著,眼裏留有一絲期待。音綴擁北宮入懷,點頭答道,“是,以後他也是你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