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倆結伴而行,在校園裏繞了一圈後,回到宿舍見到了她們的第一個舍友——夢楠。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夢楠那有點突出的額頭,這額頭若放在男生身上,必是高智商的象征,可跑到女生頭上,在智商被忽略的情況下,又不能代表美麗,所以說,竟然顯得有些多餘了。恰逢她又不懂打扮,也是個連頭簾都懶得留的家夥,所有的頭發都盤在頭頂上,若放下來估計都齊腰長了;眼睛倒是不小,都可以和李小璐比了,配上彎彎的柳葉眉,顯得十分端莊高貴。但好像缺乏一點美麗的氣質。鼻梁和嘴巴的空間似乎都被大眼睛搶去了,長得如此嬌小,卻感覺恰到好處。她端莊的坐在床上,雙手放在兩腿上,就像一個王妃,等著丫頭們來伺候。可是,她的眼神卻充滿怯懦和迷茫,暗淡無光。
夢楠看到她們倆進來,並沒有動,在被她倆注視了幾個瞬間之後才開口說道:“你們也是住在這嗎?還是來找人?”
培俠很快調整了過來:“我是你對麵上鋪的,請叫我培俠。她是我下鋪,叫春新。請問美女叫什麼名字?”她很少稱呼別人美女的,但對夢楠卻不得不這麼稱呼,她被夢楠身上那種高貴的氣質震撼到了,盡管她並不認為夢楠比她更漂亮。
“我叫夢楠,睡這。”說著她指了指自己坐的位置,春新鋪位的對麵。
培俠還在不停的問著,試圖去了解夢楠,可是夢楠卻總是答似未答,透不出半點自己的內心世界。春新卻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沉思:夢楠坐在那的神態,是如此的莊重,在她麵前春新好像還是一個孩子,不,應該是一個丫鬟。夢楠的聲音也是如此的細膩好聽,說“嗯”這個字,在不分前後鼻音的情況下,奶聲奶氣的,竟然是如此的好聽。培俠就更不用說了,活脫脫一個仙女。她的自悲開始膨脹,壓得她近乎窒息。她依稀間還聽到夢楠提到另一個室友,夢楠的上鋪,剛來就成了班上的積極分子,正隨著導員開會。她想,那又會是一個怎樣明媚的女子呢?想到這,那自卑心理已經到了不能承受的地步了。這情緒又喚起了她想念親人的感情,同樣上大學的妹妹,正上初三的弟弟,高血壓的父親,心髒不太好的母親……她鑽進被子,佯裝休息,可是啜泣聲和眼淚出賣了她。培俠認為她隻是突然想家了,又深知越勸越哭的道理,便裝著不知道,想接著和夢楠聊下去。可夢楠是一個極其感性的人,春夏秋冬,花開花落,無不感慨萬千,落下點點淚滴。看到別人哭,她免不了是要勸慰幾句的:“怎麼了,春新?不舒服嗎?有什麼事說出來會好很多的。”春新聽到這極富有雌性的聲音,哭的更加傷心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培俠讓夢楠不要勸了,告訴夢楠,春新應該隻是想家了,過一會就會好的。可夢楠怎麼會不勸呢?她必須得勸,勸到兩個人都抱頭痛哭為止。很快,她自己的情緒就失控了,想著高中的同學們,須發漸白的父母們,眼淚也吧嗒吧嗒掉下來了。春新見夢楠落淚,自己哭的更委屈了;夢楠聽著春新更加哀怨的調調,情緒更低落了,由掉眼淚成了泣不成聲,然後二人就抱在一起哭,世界末日,生離死別一樣。
培俠是個感情細膩,但卻堅強勇敢的女漢子。女漢子也是女生,感情細膩的女生,她怎麼承受得了如此強大的心理情緒傳染。所以,敬婷回到宿舍看到的場景是這樣的:兩個女孩抱頭痛哭,世界末日來了?一個女孩帶著耳麥輕聲啜泣,好似被情郎拋棄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