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這事的人很可怕,他已經將以後幾十年的事情看清楚,而他們卻還在看著眼前。
李燕苓想了一會兒低頭道:“侄孫聽憑父皇安排。”
父皇正值壯年,他們就在這裏議論皇位歸屬,李燕苓隻覺全身發寒。
俞都親王看了他一會兒道:“本王知道了。”
說罷起身走了。
李燕苓躬身行禮送他。
皇宮金碧輝煌的皇帝寢殿露台前,李寧成抬頭看著天邊如玉盤的月亮許久,說道:“朕卻寧可他們不答應和親。”
俞都親王道:“陛下不看重自己性命,可想過太後和微臣。您不曾愛過自己的子女,所以您不知道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一件多麼讓人痛不欲生的事情。
您不為微臣考慮,也要為太後考慮,她一輩子僅有您一個。”
李寧成不說話,他被母後護在宮中多年,為了保全母後爭這皇位,到如今這地步。
他眉頭微蹙:“朕一生愛清姝,卻從未得到過她,現在想來,還是朕的錯。當初她求朕拋卻皇子之位與她去過普通人的生活,朕卻舍不了那皇子虛名。一時錯過竟是一世。她要的隻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簡單的生活,朕卻辜負了她。”
俞都親王無話可說。人生際遇變化多端,誰能知道今後的事情。
很多遺憾,都是在事後才能知曉當時錯過了什麼。
“去準備吧,朕禪位。她的女兒能讓朕脫了這樊籠也不錯。”
“陛下沒必要這麼早就禪位,苓兒他根本沒有能力挑起這江山重任。”
俞都親王沒有想到李寧成竟然這般輕易就要交出帝位,他其實隻想讓李寧成立李燕苓為太子。
之前李寧成不要命的叫囂著要打仗,現在這麼爽快的讓位,實在讓人想不通。
“聽聞您有個東山,那裏的桃花開得繁盛,朕想去看看。”李寧成放下了一切,有了隱居的心思。
很多年以前,林清姝就說過想要居住在一個像東山一樣的地方。
當時她流著眼淚求他,現在想來,隻覺心酸。
李禦淩躬身道:“陛下,東山三月,桃花方開。”
李寧成點頭:“那時,她家公主也已經過來了。”
“王叔再保苓兒一段時間吧!您隱居多年,現在隻能費神多分擔些。”
李寧成說完,一身輕鬆離去。
越國丘宜王府。
“李寧成退位?讓二皇子登基?”林清姝一臉不可思議。
“我們給解藥嫁公主的條件就是要他把皇位傳給李燕苓,隻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禪位。”柳蒼昊給林清姝梳著長發。
他有時間都喜歡給林清姝挽髻。
他成親後最大樂趣就是把林清姝打扮成自己想要的樣子。林清姝對妝容沒追求,都是由著他弄。
“然後你們就要用我的女兒控製應國新皇?”林清姝冷冷的說道。
騷操作!隻有柳蒼旻那心機表,才能有這種操作。
難怪最近還有教習過來教她女兒房中術。
林清姝覺得柳蒼旻不太適合住人間,應該上天了!
於他而言,世間人皆如螻蟻,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螻蟻們隻有承受的份。
“我們都不想打仗,不這樣不行,你也得為天下的百姓想想,打仗最慘的是他們。”
柳蒼昊知道自己的女人不聰明卻也不傻,幹脆說了實話。
就是因為不想打仗,他們才要控製應國皇帝。李寧成控製不住了,就要另外挑個能控製的。
不說讓他言聽計從,至少得保證不要輕啟戰端。
他們的女兒不過是恰逢其時。若是李燕苓沒有看上小月兒,柳蒼旻也不可能讓她去。
去了當炮灰,白白賠個公主,越國肯定不幹。
現在看情形,那李燕苓也是個情種。
應國皇室,從俞都親王開始,淨出情種,這對小月兒有利。
“算計人家的愛情,算計人心,算計利益,還有沒有你哥算不到的?”林清姝心中憤怒,卻沒辦法說出他們不對。
從國家大局利益考慮,柳蒼旻沒有錯。
“差點算錯了你。好在,他察覺的早。”柳蒼昊笑道。
“你什麼意思?”
算她?嗯,也對,國公府很早以前就一直在算計她,她走的每一步,都幾乎是被他們算好的,除了救李寧成,除了要嫁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