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願意相信,可結局就在那裏,信或者不信,都無法改變。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這個道理,可現實明目張膽的在你眼前招搖,就算開始沒那麼傷心,心裏難免也會不好受。多希望有個人可以讀懂自己,其實也不願意傷心,隻是想哭罷了。王麗哭了,張敏和她水平是一樣的,這個大家心裏都清楚,可一個考了230多,一個卻不到185。鑫哥考的比騰兒還好,小七竟然跟我考了差不多,分數明白的列在一起,我終於相信了老大從前說的“偶然性”。
恒才和同釗都沒有過,恒才給我們打來電話,我接起來問他多少分,他說150多分,我說我也是啊,沒事的,我陪你。說完又覺得會不會傷害到他,沒想到他衝我吼了一句“你傻麼,你咋考的!平時畫的不錯,你咋回事啊!”我哭了,不是被他嚇到,是突然好想真的考了150多好,我知道他心裏不好受,隻是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假如我真的考了150,被他罵一頓,我們還是兄弟,一起吃盒飯,一起去超市,一起幼稚,看著他跟孩子一樣淘氣。可是結局不是這樣,既然聯考沒過,也就不用校考了,也就是以後的日子裏,畫室沒有那三個人了,說好的一起藝考路上同甘共苦就在此刻被撕毀了。
我們匆忙趕船,在煙台的碼頭等著老大的車子,到濱州的時候,淩晨。車子從煙台開始,一路反反複複的睡著,醒來,再睡著,再醒來。到了濱州的時候,老大走的村莊裏麵的街道,彩色的燈光,到處帶著過年的氣息,我們包著厚厚的羽絨服,露著眼睛鼻子,打開窗子,看著外麵夜景,一路駛到畫室,宿舍阿姨還在等我們,卸下東西,“終於回來了。”阿姨笑眯眯的給我們開大門,“那個畫室,德遠畫室的放假了,你們明天回去不,過年的!”阿姨問我們。我們應著回去啊。宿舍鑰匙一直都放在門框上,小七伸手拿下鑰匙開了門,熟悉的味道湧過來,我真想哭,心裏堵的不得了。看看旁邊那間屋子,黑著燈,她們回家了吧,王麗和張敏住在我們隔壁,門框上還放著她們的鑰匙,零零碎碎的留著幾根手指印,那是平時伸手摸鑰匙時留下的。進了屋我們打開電熱毯,睡覺了,睡了幾個小時都陸續醒來,八點多的時候我醒過來,小七已經走了,我起來去了五樓,推開騰兒他們宿舍門,他和茂盛還在睡覺,中間空空的,是恒才的床,亂糟糟的放著他們的書包什麼的。
這隻是一個段落的結束,我們都被命運打了回車,他們卻被空了兩格。從此我們的命運開始被分開寫了,都在為同釗惋惜,藝術不過關,他也就上個專科,曾經的夢想和憧憬就這樣被撕毀了,那些沒日沒夜的努力都被付諸東流了。幸運的是,我們還有一次機會,就是過年後回來繼續的校考。其實跟聯考沒有太大差別,傳說可以有些自己的想法,我們便天真的以為成——校考就是自己創作,可以呈現給別人自己的審美。可等你這麼高高興興的做完後你就會想說,“太******坑爹了!”嗬嗬~~~
後來我終於看到,同釗隻是比我們提前看到了結局。有的命運,根本無法抗拒。最後終於被逼的麵對現實,放棄了幼稚。命運是大連灣裏的海水,我們都是金沙灘上的小石頭,終於被他磨掉棱角,磨光了你的個性,你的倔強,你的年少輕狂,變成鵝卵石,你才肯安靜的去看這個世界,去冷靜的麵對所有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