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東方曙光乍現之時,一道金色的光芒自九星鎮的中央升起,四個紅色的大字把整個天空照得通紅,那紅如殘陽,如血紅,讓人的心頭升起沉重的感覺。
天選之日,這就是天空出現的那四個字,但是,當九星鎮的人們看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卻是如喪考妣,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一絲絲的恐懼和不安。
與此同時,一個高亢的聲音響徹整個小鎮:“天選之日抽簽開始,所有人馬上到鎮中央廣場集合,恭迎聖使大駕!”
頓時,街道之上人潮湧動,不時的有婦人發出悲切的聲音,但是,卻被旁邊的人及時的製止,因為,一旦被聖使發現的話會有滅門的危險。
就在人群之中,一個滿臉傷疤,衣衫襤褸的少年混跡其中,其他人雖然臉色都有一些凝重,但是看到這個少年全部都躲閃開來,甚至有人還大聲說道:“醜八怪,離我們遠點,不要把黴運傳染給我們!”同時厭惡的向他吐著口水。
少年低著頭,腳步放慢,漸漸落在了後麵,此時,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秦雨殤,你怎麼還在這裏啊,聖使馬上就要開始選人了。”
少年秦雨殤回頭,臉上的傷疤扭動著,露出了難看的笑容,說道:“沒什麼,我腳有點痛,馬上就去了。”
少女沒有說什麼,因為此時她的爹已經拉著她快速的從少年的身邊走過,絲毫沒有掩飾眼中厭惡的神色。
秦雨殤自嘲的笑了笑,摸了摸臉上的傷疤,最後一個來到了鎮子中央的廣場。
九星鎮的鎮長,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此時正向一個身穿金黃色衣服的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恭敬的說著話,看到所有的鎮民都到齊之後,他才走了上去,用手裏的一個簡易的話筒喊道:“大家都靜一靜,我們有請聖使大人為我們抽取這一次的祭品。”
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那個年輕人傲慢的走上前去,手向空中一揮,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天而降,化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盤,而他的口中一聲大喝,說道:“天選之日,魂兮歸來。”一粒粒金色的星沙從他的身後湧出,湧向了下麵十二歲左右的少年,頓時,一道道白色的氣流從那些少年的身體裏流出,全部湧向了圓盤。
年輕人仔細的數了一數圓盤中的數量,足有一百多個,不禁點頭,此時,他的手一揮,二十道白色的氣流從圓盤之中飛出,在他的手上不斷的盤旋。
鎮長走了上去,衝著年輕人鞠了一躬,同時虔誠的雙手向天,匍匐在地上,大聲的說道:“祭品已成,叩謝聖門恩賜。”所有人全部都跪了下來,三叩九拜。
年輕人傲慢的點了點頭,手中的白色氣流一道道的飛了出來,鎮長此時開始跟著氣流的方向喊著名字:“秦虎,秦豫,趙靈珊,芊芊,杜牛…….”
被喊到名字的少年一臉的茫然,而他們的父母此時則是留下了眼淚,孩子不知道,他們這一輩人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天選之日,雖然最終勝利者會被聖門收入門下成為弟子,最後成為一名秘儀師,光宗耀祖,但是更多的人則是在可怕的天選之戰中死亡,而每十年一次的天選之日,無疑成為了他們這些普通人的夢魘。
秦雨殤靜靜的望著這一切,因為此時沒有人注意他,自從出生以來,他就飽受白眼,他出生在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當時隻有一個乞丐發現了他,那個時候,他的臉上就已經布滿了傷疤,而在包裹他的衣服之上,除了有他的名字秦雨殤之外一無所獲,沒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誰。
他就這樣被那個乞丐養大,不過就在去年,他的乞丐老爸也被人用亂棍打死了,而他也自此流浪街頭,撿拾別人的殘羹剩飯為生。
而就在此時,鎮長念出了最後一個名字:“秦小雨。”
秦雨殤的身子一震,看向了那個有著銀鈴般聲音的少女,而此時,少女的父親麵如死灰,他正在低聲向著女孩訴說著這個選擇的可怕之處。
少女臉上明媚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是震驚和恐懼,十二歲的少女,還根本不知道殺戮為何物,但是卻要去麵對著殘酷的屠殺,看自己如花一般的年齡在風中凋謝。
看著少女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秦雨殤的心裏竟然有著一絲痛的感覺,好像有人用針在他心口狠狠的刺了一下,因為這個少女是唯一一個沒有嫌棄他的人,而是不時的都會給他一些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