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年夏天,騎虎少年(1 / 2)

風景這邊獨好,隻是身在匪窩,秦嵐早已忍受不了這裏的任何一人。

再也沒有欣賞下去的心情,憤憤離去。

寨子中,還是原來的房屋,還是原來的陳設,隻是多了個青年男子,年紀與大當家一般大小,最多十八出頭,略顯清瘦,臉色蒼白異常,讓他看起來更顯俊秀。隻是病怏怏的樣子仿佛一風便能吹倒。

“大哥,真要讓三弟去護送秦嵐?”

“不然呢?這次本就是三弟的意思,再者說,六年了,他也是時候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了!”

“我明白大哥的意思,隻是…讓三弟一個人去,我不太放心…”

“不放心?老二,你還是太小看三弟了,我估計我們倆和力都難以在如今的三弟手下過百招!你還不放心?”

“什麼,這麼(厲害)…不對…沈驀,我說過不許叫我老二…”

聽聞兩人聯手竟打不過三弟,震驚之餘,總感覺哪裏不對,想起老二這個詞,清瘦男子臉色更加煞白,陰沉著臉,大喊一聲從椅子上竄起,掄起拳頭朝大當家的麵門襲去。

“大當家又在欺負二當家了…”

“是啊,二當家好可憐…”

“大當家以前不是習慣欺負三當家嗎,怎麼現在…”

“噓…柿子要挑軟的捏,懂不!”

門外的幾個糙漢小聲議論著屋中傳出的聲音。

不多時,兩人便氣喘籲籲,各自躺在椅子上喘著粗氣。

“我承認三弟現在很強,但是你也知道,如今南國,漢庭劍拔弩張,戰爭一觸即發,秦嵐雖是秦昊的侄女,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秦昊對這個侄女的疼愛更甚自己的親生子女。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秦嵐就在邊塞,她的身份暴露是遲早的事。而一旦暴露,就不單單是麵對漢庭的暗衛那麼簡單了…”“而且以三弟的脾氣,一旦接下生意,必將不死不休。以他一人之力,如何麵對…”

“再退一步,秦嵐的身份沒有暴露。平安回南陽…大哥,你應該猜到結局了吧!”

“什麼結局?”

“你還不承認嗎?三弟此去,便不會回來了…”

聽聞此話,沈驀沒有回答。看著旁邊一把空著的椅子,很幹淨,沒有一絲灰塵,卻從沒有人坐過。

很久之後,沈驀才回過神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三弟時候的樣子嗎?八歲的年紀,孤身一人騎著一隻斑斕猛虎出現在山門外,臉上髒兮兮的樣子像個乞丐一樣。”

“當然記得,那時候第一寨還不是第一寨,我們也還隻是打家劫舍的山賊。三弟騎著那隻虎停在山外,一言不發,卻無人敢上前。你我同樣如此。最後還是師傅出來才解決。後來師傅見三弟聰明伶俐,收為弟子”

“是啊!父親在時就最疼愛三弟,臨別之際便告訴過我們,讓我們一定要照顧好他。隻是我們都知道三弟的脾氣,他決定的事,即便父親也很難勸阻。而且,你應該也猜到了,他與秦候府必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注定要離開,這是任何人都無法阻止的。”

沈驀歎口氣,再次回到剛才的話題。

“起初我並沒有接下這單生意。我們隻是小小流寇,充其量占山為王,打家劫舍逞一時之快。雖說自從父親死後,我們便不再做這些勾當,做起了護送人的生意。隻是從不與任何勢力打交道。而且一旦牽連進兩國戰爭,後果必將不堪設想。隻是令我意外的是,從不過問山寨生意的三弟竟然告訴我他要接下這單,而且是以個人名義獨自前往。當時的他,眼神中透露出的執著讓我動容,六年來,我從未見三弟因何而露出過這種神情。”

“自從父親死後,我以武力平山,你以智慧安寨。隻是你我都知道,甚至第一寨的所有兄弟都清楚,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三弟文不輸你,武不遜於我。這麼淺顯的道理他不會不懂,其中的凶險他也不是看不出。之所以選擇,之所以選擇獨自前往,我能看出來,你難道看不出來?你隻是不願相信而已!”

二當家安靜地聽完沈驀的一番話。沉思片刻道:“是啊!我隻是不願相信,三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不願相信,他會與秦候有瓜葛。”

“而且,你我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信息,相依為命六年,你何曾見過三弟將我們,將自己置於死地。不管是何種死局,何種困境,他永遠留有後手去破局。而這次之所以選擇一人前往,那隻有一個解釋,他沒有把握。沒有把握保全我們所有人,也就是說,他沒有把握破這個局,而這個局的關鍵,也就是唯一不可控的…我們第一寨無法阻擋的…”

“修士!”

隨著沈驀這一番解釋,越解釋越感到膽寒。聽到最後,不由得驚呼出聲。

不得不說沈驀對這個所謂的三弟太了解,對人的認識太透徹。

“對,就是修士。漢庭的暗衛絕對不會讓三弟動容,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唯一能讓三弟不可控的就隻有修士。漢庭或者任何一方有修士參與,那麼這場暗戰必輸無疑,三弟必死無疑。所以說,他在賭,拿命賭,賭秦嵐的價值,賭漢庭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