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房裏熱氣騰騰,田湛緊閉的眸子猛然間一睜,他的屋子從沒有人擅闖,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不請自來。
這小女子就不知道男人的寢房是不能隨意進來的麼!
他這一忙就是幾日,並不是不喜潔,隻是根本無暇分身,也從未在沐浴的時候被人打擾過,可此刻他喉嚨如被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再度閉上了眼,聽著外麵的動靜。
“有人麼?”缺心眼的人喊了一聲。
田湛無奈,坐在浴盆內一動未動,他五覺極度敏銳,當聽到腳步聲離著淨房越來越近,終於沒有忍住,起身迅速披上了外袍,隨意裹了胸脯之後,一走出來就與青城撞上了。
“田大人,原來你在這裏。”青城問道,麵上表情不善:“田大人,為何晉世子沒有被處決?就算公主的身份不能暴露出來,可殺人償命,他不能留在世上,否則隻會害了無辜。”
碩大的汗滴自田湛額角順著他的臉頰落下,他的眉毛上還沾著水漬,身上不過是裹了一件外衫,裏麵空空如也,田湛覺得這輩子就沒有那麼難堪過。
不過麵上卻很鎮定:“晉王會處置,他如果直接殺了晉世子,難免會起疑,到時候公主的身世一旦暴露,晴嬪的母族也會遭牽連更別提晉王和他麾下的數萬餘人馬,花青城,不是所有事都要按著規矩來的!”
田湛長臂有意環著胸膛,他出來的匆忙,腰上的細帶也沒有係上,最令他哭笑不得的是這個小女子似乎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非但沒有離開,還靠他那麼近,難道她不知道這樣對一個正常的男人而言是多大的摧殘力?
青城聞言,似乎覺得田湛說的有理,可有的事情她不清楚就是不罷休,“那刺殺你我的人是晉世子?他一開始命人備了晉王府的兵器就是為了讓我們以為這件事肯定有人加害晉王府,也好撇清幹係?”
田湛點頭,露在外麵的脖頸清晰可見,或許是熱的,他的額頭不住的出汗。
青城又想問及晴嬪和晉王的事,終於發現了田湛的不對之處,她在他身上從上而下的掃過,小腿還露在外麵,修長結識,十分養眼。
“.....我先出去,等你洗好,再說說我要回金陵的事,能有點盤纏是最好不過了。”言罷,她轉身離開,到了後麵幾乎是跑出去的。
田湛:“.........”門扇被人合上,他扯下了身上的外衫,隨意一丟,“走?還想往哪裏走?”再一低頭就看見那處明顯的變化........
怎麼會這樣?
田湛苦笑著再度步入淨房。
青城出來沒多久,胡管家就來叫她去前廳用飯,而她到了前廳時,田湛已經一本正緊的坐在那裏,如他素日的樣子,極有修養的吃著飯。墨發梳的整齊規整,半點瞧不出之前放/蕩的俊美。太過正式穩重,平白添了疏離感。
青城明日就想啟程,今天這頓晚飯算是最後的晚餐了,吃到一半,她又提及了盤纏的事,“大人可以先借給我銀子,等到了金陵,我讓我爹爹給你寄過來,我們花家富甲一方,不缺錢。”
她倒是一點也不知道客氣。
田湛突然很想知道,要是自己不讓她走了,她會是什麼表情。
“聽你提過,你與蕭家五郎有婚約在身?”田湛放下碗箸,又是儒雅翩翩的用帕子拭了唇,他的一係列動作無形中襯的青城愈發不拘小節。
青城不知道田湛為何突然提及此事,“對啊。”
田湛誘導式的又問:“你既然與他婚約,那麼蕭家的案子,就是你份內的事了,花大小姐還是在京城留下吧,畢竟你不久也會是蕭家的一份子。”
青城在他輕輕一笑中,有點眼神迷離,卻在下一刻炸了:“田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打算放我走?”
田湛存了心想故意氣氣她,“我若不放,你又當如何?”誰讓她害得他到現在還沒有徹底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