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感越來越強烈,耳邊男男女女的叫聲開始變得淒厲,像是要魔化一般,我周身都是麻木的感覺。我甚至沒能看清對方到底是如何動作的,肩膀已經被狠狠抓住。
痛楚瞬間穿透衣服和皮肉,直接抵達骨頭,眼前視線一片模糊,仿佛被血霧覆蓋,我有種整個肩膀要被撕裂下來的錯覺,極度的疼痛讓我不由自主大叫起來。
忽然間,眼前大亮,如同煙花驟然在夜空炸開,炫目卻不刺眼,火焰散作流光,璀璨華麗,充斥著我的視線。
耳邊傳來一聲尖利的慘叫,極具穿透力,淒厲中帶著不甘怨恨,讓人禁不住渾身發抖,想要捂住耳朵。
被緊緊抓住的肩膀陡然一輕,我無力倒向地麵,大口大口地喘息。
我拚命仰頭盯著那一個小小的光圈,卻感覺出去的希望更加渺茫。就在這時,“周勝,你在幹嘛!”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字,雖然是沒聽過的聲音,但讓我瞬間就激動了!
我一下子清醒了,換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假的,用力一撐,就跳脫了那個地方!
隻是還沒來得及高興,身後的這幫已經形狀各異,披頭散發的家夥,又行屍走肉一般追了上來!
我慌不擇路的拚命往前跑,用盡了吃奶的勁兒,隻想先擺脫他們再說,雖然我現在頭發昏腿發虛,但是速度比這些踉踉蹌蹌的行屍走肉快一些。
就像是有人在指引我,順著記憶我在這個荒村裏找到了原來的祖宅所在,這時候我已經沒什麼力氣了,感覺馬上就要被他們攆上了,手腳一軟,倒在了地上。我的身體其實已經疲憊得像剛跑完一萬米,但精神依舊很亢奮,身體扛不住漸漸進入迷迷糊糊的狀態。
半夢半醒間,聽見一個男人在教訓女人,說不該把周勝帶過來。
“我?”現在什麼情況?什麼叫不該把我帶過來?我來到這裏看來真的不是偶然。
男人又說:“以前他們做了那麼多壞事,咱們都沒發現異常,我還以為是有我們在,它們有所忌憚,不敢輕易下手,但現在我發現,它們下手好像是有針對性的。”
“不可能!”還有一個小孩子的聲音響起,陌生中帶著一些奇妙的熟悉感,聽起來應該是個小男孩的聲音,但是稚氣未脫,不過一般這個年紀的小孩兒。都分不清男女聲。
哪裏冒出來的小孩子?我有些奇怪地想。此刻腦子一團混沌,想翻身偷看那個小孩,卻發現身體沉重無比,連翻身也有困難。
半昏半醒間,隻見這幫行屍走肉露出恐懼的神情,也不往前走了,反而踉踉蹌蹌地往回跑。像是我家的祖宅裏麵有什麼讓他們害怕的東西,我不由得有些奇怪,就那麼保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頭向身後扭去,隻見住宅大門的梁子上,就那麼駭人的懸掛著三個屍體,仔細一看,正是當年的那三具屍體!那小孩子還在說話:“那些東西沒有神智,隻會吸人精血,怎麼可能特意挑選對象?”
不想別的,光看見他們的樣子,隻見那個小小的孩子,有著黑黑的頭發,蒼白的臉,身下是被剝光皮的軀殼,隻見全身的血都在淋淋的往下滴,他就那樣瞬間張大了眼睛,直直地衝著我笑了。
看得我整個人都發麻,立刻不爭氣地休克了過去。更不可能去想他們在說什麼,隻是用力把他們的話記在腦子裏。
頭疼。像是有人拽著我頭發一樣的疼。想來我也沒怎麼好好學過語文,但是這個時候腦子裏一直在循環高中語文老師詭異的語調,他像是念著經文一樣,“國破家亡,眼角都撕裂啦也沒有用,隻能看著的花花草草都枯敗了,你們這群廢物。”然後是他要成魔一樣的笑聲。
我像突然從夢中驚醒一樣,嗖的一下從地上直起了身,心怦怦怦怦的跳著,都什麼時候了,我居然還在做夢。不過我分得清,那個血淋淋的小孩兒應該不是假的。
剛才起身太凶,現在身上滿是酸痛感,心口也像是要爆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我猛地朝住宅的大門上望去!
隻見那裏什麼都沒有還是空空蕩蕩的,並沒有我想象中的畫麵,隻是我沒有再犯同樣的錯誤,立刻站起了身,接著向村子裏走去。
村子已經完全荒敗了,周圍的平房已經破落不堪,大部分都已經成了磚頭和土堆,看起來像很久都沒有人住了。我心裏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裏,但是怎麼也得先找到張勝強再說。不能就這麼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