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袁氏卻死活推脫不肯去,說自己隻是庶媳,在這樣的大事上不敢多嘴。
逼得小烏氏隻得硬著頭皮自己一個人去了林老太太修佛的清心堂。
誰知在清心堂前等了兩個時辰,小烏氏連林老太太的麵兒都沒見著,隻見到了林老太太身邊的王嬤嬤。
王嬤嬤隻冷冷的對她說了一句話:“老太太說了,現如今林家的大小事宜都由大少爺說了算,她老人家年紀大了,腦筋也糊塗,就不跟著多操心了。”
差點沒把小烏氏氣得厥過去。
這件事也讓她徹底認清了現實,在林家,林之瀾說一不二,沒有人能夠動搖他的決定。
這也就不怪袁氏這個態度了。
她隻是林之瀾的二嬸,每年手頭能夠支到多少銀子,完全取決於林之瀾的想法,自然是不敢得罪他的。林之灝還得在林之瀾手底下討生活。不像小烏氏多少還占個繼母的名頭,起碼在名分上還能壓一壓林之瀾。
小烏氏一惱火,就忍不住想戳袁氏的痛處了。
“那三娘現在如何了?上次送過去的方子可用了?”
袁氏愁眉苦臉道:“用倒是用了,隻是還是沒有動靜。我聽說衍州有個姓嚴的婦科聖手,早年還曾經當過太醫呢,治好了不少不孕的婦人。若是能請動他來給三娘看看就好了,說不定多少能有轉機呢。”
小烏氏皮笑肉不笑道:“那你倒是請啊。”
袁氏歎了口氣道:“我倒是想請,隻是沒有門路。所以,我想和大少爺提一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過分呢。”
小烏氏笑道:“有什麼過分,大少爺一向大方,為了個私生女都能拿出十五萬兩銀子,三娘好歹也是二房的嫡女,為她請個醫生有什麼大不了的。”
袁氏隱隱覺得小烏氏這話有些刺耳,若是平時,她笑笑也就過去了,可今天她正為三娘的事而煩惱,胸中一口悶氣無處發泄,便也不軟不硬的回敬了一句道:“那倒也是,若是能請了嚴神醫過來,大嫂最好也讓嚴神醫看看。我看玨哥兒整日學做生意學得那麼辛苦,為的就是能早日打理林家的生意。若是大嫂能再生個小少爺,多少也能分擔點玨哥兒肩上的擔子。”
小烏氏被袁氏反戳了一記軟刀子,心頭一堵,臉上卻仍強撐著露出笑來:“弟妹說笑了,我這都十幾年沒有生育了,別說是嚴神醫,隻怕是華佗再世也是束手無策的了!”
袁氏笑著站起身道:“大嫂別這麼說,您和大哥都正當年,老蚌尚且能生珠,更何況是大嫂您呢。好了,我也不多說了,時候不早,東海還等著我回去給他沏茶呢。他這個人哪,就是挑剔,非說我沏的茶好喝,旁人若是沏了,他總說喝不習慣。”
小烏氏冷不丁又被戳了一下心窩子,強忍著沒發作,淡淡道:“那我就不留弟妹了。”
一等袁氏出了院門,小烏氏立刻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恨恨道:“林東海那個窩囊廢,也就她拿著當寶了,在我跟前炫耀什麼呢?”
話剛出口,小烏氏立刻想到,林東海窩囊不假,可林東涯又能好到哪去?最起碼林東海還聽袁氏的話,林東涯卻不拿自己當回事。他一個月裏能歇自己屋裏一兩回就算不錯了,就算歇在自己身邊,十回有九回也是用背衝著自己,連話也懶得跟自己多說一句——就算自己能生,林東涯這個德性,自己怎麼可能還有孩子?
想到這裏,小烏氏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