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言抓住我的手腕,我回身道,
“幹什麼?”
他沒有說話,隻矮了我兩級台階,定定的站在那看著我,感覺他要跟我說什麼,但他動了動嘴唇到底沒開口說出什麼,可是我和他之間有什麼可說的呢,我被他弄得有點莫名其妙。被他搞糊塗的我突然發現矮了兩級台階站在我麵前的劉言還是高了我好些,話說到底他是有多高,轉念一想,可能到底還是我太矮了。我正暗自想著,沒想到他卻忽的開口道,
“想不想喝一杯”,
這是邀請我喝酒的節奏嗎?心想,除了小時候爺爺常常拿筷子沾了白酒讓我舔舔,我還沒真正意義上喝過酒呢,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好啊”我答道。
下了樓回到餐廳,張媽媽已經斜在沙發上睡著了,身上蓋著劉言的開襟毛衣,看著熟睡的張媽媽,我實在是羨慕的緊,不是羨慕她睡眠好,而是羨慕她身上蓋了劉言的毛衣,想想就讓人興奮的不行,我正胡思亂想著往前走,一回頭正撞在劉言的背後,他回身看我,轉身從酒架上拿了一瓶紅酒,又拿了兩個杯子,一股腦塞進我手裏,又從冰箱裏拿了一盒冰塊和一罐可樂。我把東西抱到餐桌上,劉言卻對我說,這兒冷,跟我走。
我抱起東西,乖乖跟在他身後,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從他口裏說出的話,總是讓人不自覺的服從起來。跟著他來到二樓的小起居室,本以為他是怕擾到張媽媽睡覺,才上來二樓,沒想到他並為停在起居室而是轉手打開了他主臥的房門。
門開了,我顛顛跟在劉言身後,小心擠進他房裏,生怕他一個後悔把我從房門裏推出去,在他家住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房間的全貌。他的房間處在整個屋子的東南角,正對我在西南角的臥室,雖然平時也見他開門,但是看到的隻是房間的一隅,打開門正對的是自成一派的小會客室,一個古香古色的矮茶幾和幾個蒲團坐墊有序的放在一張花落花開的手工地攤上,圓形的地毯上描畫的是玉蘭花花開花謝的景色,由勝到衰全在一個景色裏。本來已劉言的樣貌和才氣本應是桀驁不羈的,但卻對世事淡然,看起來總是漠不關心卻又彬彬有禮,原來他選東西的也是跟他自己的脾性別無二致,一切都看透了世事的感覺。越過會客室,是一麵東向的窗子,在窗子前麵擺著一張大大的古董書案,在書案的右邊擺著一幅筆掛和一台硯台,書案上並無其他東西,隻在桌子的左上角擺了一本頁麵發黃,頁腳不全的舊書。在書案的左側是一排直達屋頂的仿古書架,處在房屋正中間,恰到好處的把睡床和書案分為了兩個布局,也把房間的風格分成了古今的兩種姿態。他的床鋪整理的平整而幹淨,床單上連一個褶皺都沒有,就像從未有人動過一樣,在床頭上麵的牆上,掛了衣服大大的照片,也是全屋唯一的裝飾,照片是昏黃色的,裏的有一個背對鏡頭的小女孩,女孩看起來也就是三四歲的樣子,梳著一個整齊的娃娃頭,女孩麵向陽光,又或是對焦不準的照片,照片看起來有些虛晃。我定神看了照片很久,既覺得似曾相識又實在是想不起在哪見過,加之熬夜的關係,有些迷茫,便索性不再想了。
劉言在蒲團上盤坐,把冰塊和可樂放在茶幾上,便叫我過去坐,坐蒲團可難不倒我,從小奶奶就是老帶著我盤腿打坐,所以一直到現在盤腿蓮花坐對我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劉言把紅酒倒進一個杯子,便把紅酒瓶擱在了茶幾上,我伸手去拿準備也給自己到點酒,沒想到他悠悠的說道:“你成年了嗎?”
“算是吧”我答道。
“誰允許你喝酒了?”他問。
“你不是要我喝一杯”我毫不示弱的答道。
“你的是可樂”他不慌不忙的說道。
原來是我自己會錯了意,他的一杯是紅酒,我的一杯是可樂而已,哎,虧我剛才還思考了好久自己的酒量到底行不行這個問題,真是浪費我本來就不多的腦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