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黶站在淋浴下麵,涼水嘩啦啦的從頭頂打下來,給她一下子來了個透心涼。
“既來之,則安之。”殷黶看了看自己滿是汙漬的雙手,有那麼一瞬間,她似乎感覺到這不是她的手,而是另外一個人的,自己不過是寄宿在這個人肉體中的一個孤魂野鬼罷了。
殷黶關上花灑,走向已經放慢水的浴缸,然後一頭就倒了進去。
“舒服啊……”殷黶愜意的閉上眼睛,濕答答的頭發緊貼在她的臉龐,更給她添加了一絲中性美。那個天真的陳璐現在在幹什麼?殷黶微微的上揚起了嘴角:看電視?睡覺?還是在又哭又鬧?
“砰砰砰!”
“你他娘的洗好了沒啊!”
就在殷黶正舒服的時候,一個粗暴的聲音打破了殷黶的好心情。殷黶隨手抓了一樣什麼東西就扔向了浴室的門:“催什麼!催命啊你!”
“你丫的快點兒!不然一會兒時間就要錯過去了!”廖任勇一邊敲門一邊喊道。
殷黶趴在浴缸沿兒上,看著廖任勇映在門板上上躥下跳的影子,隻覺得好笑:“嘿嘿,你要是等不及就先去唄,把晚飯給我解決了,其他的就甭管了。”
“那怎麼成!老子我說好了帶你去的,絕對不會食言的!”廖任勇又砰砰的敲了兩下門,門上的玻璃板險些被他給砸碎。殷黶無奈,搖了搖頭:“要不這樣兒,你給我留個地址,一會兒我自己個兒過去?”
外麵的廖任勇想了一想:“也成,那我把地址放在桌上了,你一會兒自己去看,老子我就先走。”
“再見不送!”殷黶說完,再一次倒進了浴缸裏,這一次,是連著腦袋一起沒進水裏的。那種被窒息的感覺讓殷黶感覺到壓力,同時也讓她感覺到了動力。她記得過去簡日月對她說過一句話:隻有當你被逼上絕路的時候,你的反抗才會真正的開始。這句話所能體會到的感覺,應該和被水淹沒離開空氣的感覺差不多吧。至少殷黶是這麼認為的。
殷黶“噗”的一聲把頭探出了水麵,靠在浴缸邊,算了一下時間,差不多十分鍾,有進步。
殷黶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跳出了浴缸,隨便的從一邊牆上的掛架上取下浴巾,在自己的身上裹了一圈,就走出了浴室。
殷黶看了看床頭櫃上的一張紙條,笑了笑,然後就從衣櫃裏麵拿出了自己的衣服換上。轉身拿過字條就出了房間。
夜已經深了,夏季特有的熱風在夜裏嗖嗖的刮著,隻要擦著誰過去,就能給誰逼出一把汗來。殷黶出來的時候隻穿了一間白色的背心,下身穿的是一條廖成為她準備好的牛仔褲。殷黶一邊走著,一邊就去摸自己的肚子。訓練了一天,什麼都沒吃,鐵羅漢也受不了啊。
“應該是……這裏吧?”殷黶看著麵前的大茶館,突然間有些後悔自己穿的這麼隨便就出來了。
但是現在回去換衣服也不太實際,索性,殷黶就拿出一副墨鏡帶上,死不要臉的走了進去。別說,外麵站著的那兩個服務員還真的沒有上前攔她。
一進入茶館,殷黶就聞到了一股非常濃重的煙草味,不由自主的就皺起了眉頭。
“您好,請問您找誰?”突然,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男生攔住了殷黶的路。
殷黶抬頭,透過墨鏡看向那個人,發現那個人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一臉客氣的地痞笑容,頭發蓬蓬的,有些淩亂,鼻尖上還帶著些許的細汗。殷黶一看就知道,估計是從哪個包間裏麵落跑出來的。這個茶館不是平常的茶館,而是七奇經常聚會的地方,這裏麵的人,亂得很。殷黶不想多管閑事,衝他擺了擺手,就打算離開。
可是沒想到,那人竟然直接湊了過來:“您要找的人就在那個方向,請和我來。”說完,那個人不由分說的就拉著殷黶朝人群裏麵走。
就在此時,殷黶隻聽身後“嘭”的一聲巨響,回頭一看,茶館的大門竟然直接被門口的服務員給關上了。幾個保安模樣的人操著警棍就從二樓走了下來,一旁的客人,尤其是女客人已經嚇得驚叫了起來。那些保安一個桌子一個桌子的找很快朝著殷黶的方向衝了過來。
拉著殷黶的那個人低聲罵了一句什麼,然後甩開殷黶就大步朝著樓上奔去。此時,殷黶卻非常的冷靜。一把抓住了那個人:“喂,我不知道你惹了什麼人,但是如果你想活命,現在跟我走。”
說完,殷黶就鬆開了那個人,把自己的墨鏡丟給了他,然後自己轉身快步朝著人流逆行的方向走去。那人愣了一下,但是隨即就戴上了墨鏡,追著殷黶的背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