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想死的心情,怎麼也停不下來。
隻要一想到,這一生中,自己最熱愛的男人,從來沒有愛過自己,就無法直視那些過去。
莫笑晗可以原諒他不愛自己了,但是不能原諒他從來沒有愛過自己。
如果說,感情說沒有就沒有了,那麼這種事情其實常有發生,並不值得憎恨。但是假如是,從來沒有過感情,卻一直在欺騙著自己。
那莫笑晗真的無法原諒。
也許兩個人最開始的交集,真的隻是源於他想利用自己報複蘇易文吧。而兩個人後續的交纏不清,不過是他出於無聊,或者是戲耍。
而無論是哪個原因,都沒有區別了。
何月華從來沒有愛過她,自從蘇易文離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喜歡上什麼人了。
莫笑晗終於明白,自己沒有必要再苦苦守候什麼,或者等待什麼了。
她曾經以為,何月華是或多或少喜歡著自己的。她曾經以為,何月華以後會全心全意愛著自己。她曾經以為,自己和何月華將來可能真的會結婚。
而現在,一切的事實都擺在了眼前,自己永遠不是那個有可能的人。
就算現在,何月華真的向自己求婚,並且發誓婚後不會出軌,隻會和她好好在一起。
難道莫笑晗就會同意這個婚禮嗎?
不會的,莫笑晗絕不會同意的。
雖然在過去那一年多的時間裏,莫笑晗幾乎已經喪失了所有的尊嚴,但是她依然有著自己的堅持。
她寧願永遠不要和何月華在一起,也不願意和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何月華在一起。
如果隻是要一紙證書,如果隻是要將兩個人捆綁在一起,那麼又有什麼樂趣呢。
何月華沒有愛自己,那為什麼還要在一起?
莫笑晗這麼想著,終於放棄了那些過去了。
恍恍惚惚一瞬間,隻覺得那些過去都像是夢一場罷了。
何月華也好,蘇易文也罷,楊希宇李浩然也好,謝迎也罷,都是夢一場。這個夢雖然漫長,卻終於醒來了。
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下起了大雨。
拉薩的冬春季節很少下雨的,雨季一般都在夏季。莫笑晗去年在這裏度過了一個冬天,整個冬天,未曾有過一滴雨水。
而今天,不知為何,拉薩突然刮起了大風,下起了大雨。
莫笑晗站在窗前,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是下雨了嗎?拉薩也會下雨嗎?
她推開了車窗往外看,真看見了瓢潑的雨水,莫笑晗一下子就怔了。
這大雨為誰而落?
她愣愣地看了幾秒鍾,才終於反應過來,跑到了樓下去了。
不管這突然詭異的雨水,是為誰而落,此刻都正好被她需要。
樓下院子裏黑漆漆的,莫笑晗突然就跑到了雨中。單薄的睡衣瞬間就被雨水打濕,黏在了身上。
莫笑晗閉著眼睛站在雨中,她仰起頭,讓雨水打濕自己的臉。
在這樣的雨水中,她內心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冰冷的雨水讓她整個人都在發抖,可是她不會離開這裏。她需要冷靜一下。
這樣的雨夜,如此的似曾相識。
莫笑晗又想起了某年某月的某個夜晚,和蘇易文在某個小坡下麵的街道上淋雨。記得當時兩人感情要好,在雨中一起狂歡,舉辦了個人演唱會。
當時反反複複唱的時什麼歌呢,是鄭鈞的私奔。
當時那麼喜歡蘇易文啊,當時隻要一想到這首歌,一聽到裏麵那句歌詞,總會覺得就是為蘇易文而準備的。
那一句:你陪我歌唱,你陪我流浪,陪我兩敗俱傷。
其實現在看來,這句歌詞,是真的。蘇易文和自己,現在不正好就是兩敗俱傷了嘛。
而這一切的事情,為什麼會變得這麼糟糕,莫笑晗已經分不清了。
是要怪何月華,還是要怪蘇易文,還是要怪自己?
好像誰都有錯,有好像誰都沒有錯。結局就是這樣了,結局就是,三個人都互相憎恨,永不原諒了。
莫笑晗終於開始會覺得恨了,她恨何月華倒是情有可原,但是莫名其妙的,她甚至有些恨蘇易文了。
她想,如果不是蘇易文,何月華也不會找自己,也就不會有自己後麵這麼慘痛的經驗了。
可是她眨眼又想,何月華找自己有錯,但是自己不拒絕就沒有錯嗎?
她想得太多,又要崩潰了。
靜靜地回想著過去的很多事情,想得覺得頭都疼了,依然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子。
她想起了何月華說過的話,很多話,她依然記得清清楚楚。
記得何月華是怎樣猶豫不決地說有點喜歡自己了,也記得何月華是怎樣深情款款地說我們重頭來過,也記得何月華最後是多麼順其自然地說他隻愛蘇易文。